也有人夜入东宫求托门路,被沈在礼冷言逐出。
讲舍门外,数百人观战听辩,一时间,东宫几成小朝堂。
朱元璋知晓此事,未发一言。
朱瀚知晓此事,亦无一语。
可就在“对辩营”第五日,一人出现,让整个讲舍为之一静。
来人名曰程启宣,乃前任礼部尚书之孙,流放三年,突回京。
他未曾求见,只是当众递交一份策案:“请太子殿下亲审。”
朱标得报时,正在竹庭设局观棋。他停下棋子,淡淡问:“他写了什么?”
韩思语低声念道:
“东宫不可避,东宫不应避。臣子非争权者,亦非干政者,然太子欲为圣君,先当知圣人不避名。臣愿以一策,试东宫之志。
朱标沉默良久,忽而道:“请他入。”
这一日,应天京城再次轰动。
流放三年之人,策入东宫,太子亲审。
同一时刻,皇城深处。
朱元璋虚弱地靠在床榻上,身旁传来太监细语:“太子已设‘策补之制”,三日之内得人八十,皆言辞犀利,政思明达。”
朱元璋缓缓睁眼:“王瀚可知?”
“王爷曾遣人观其辩,但未现身。”
“哦。”朱元璋点点头,良久不语。
忽而,他低声道:“东宫。。。。。。终于不再是温室了。”
“陛下可要召见?”
“不必。”
他望着帘外沉沉天光,忽低语:“这是他走上来的,不是我推上去的。”
“既然他敢走,那便看他走到哪一步。”
而在东宫书房之内,朱标对着整整八卷新策,眉头紧锁。
韩思语道:“这八人之策,皆属上乘,可录入决议。”
朱标却道:“不急。”
“为何?”
他淡淡道:“我需先问过王叔。”
“您不是说不必去见?”
“那是彼时。”
朱标起身,衣袖翻卷,露出腕上一道旧伤。
他淡声道:“如今,是时候请他来看一看??我东宫这把剑,是否还钝。
夜风起,他一人独行出宫,未着朝服,未引仪仗。
宫门外,朱瀚正在马车旁,似已久候。
朱标一愣:“王叔……………”
朱瀚回头一笑:“你该来了。”
朱标顿了顿,躬身一拜:“东宫,有请。”
夜雨渐歇,晨雾微起。
天尚未亮,京师已是人马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