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不动声色,目光依旧望着那一轮圆月,缓缓开口:“他终于开始布局了。”
魏进轻声问:“此行是否需备人随行?”
朱瀚摆摆手:“不必,此去不过是看一出戏,他设了局,我该为他压阵。”
次日酉时,太学旧讲堂。
昔年朱元璋初立国时所建,已有年岁,砖缝生苔,窗棂微斜,却别有一番肃穆古意。
朱标已先一步至,着素色圆领衣,未着太子冠服,只于案前默默研墨。
朱瀚推门而入,他抬头一笑:“皇叔。”
“看来你已有腹稿。”朱瀚看了案上陈列之物,心中微动。
那是一卷律例、一部族谱,还有三份旧日科举试卷,封皮隐约可见“户部”“礼部”“鸿胪寺”几字。
朱标拱手行礼,语气低沉:“今日请皇叔前来,是想请您一同见证。”
“见证?”朱瀚挑眉,“见证你动笔,还是见证你动心?”
朱标轻叹:“动心易,动笔难。”
忽而门外响起脚步声,两名青衣官生恭敬引着一人步入。
那人五十上下,须发略白,面色沉稳,一双眼中隐隐有锐意未消。
朱标起身躬身:“林先生,劳烦您至此。”
“殿下所召,老朽岂敢不至。”那人欠身回礼,目光转向朱瀚,眼中一惊,旋即再拜,“草民林起,叩见王爷。
朱瀚微微颔首:“林起。。。。。。昔年太学三贤之一,十年前因直言遭?,久未归京。”
朱标道:“正因如此,他才是我所需之人。”
林起神色肃然,朗声道:“殿下所言,老朽不敢当。但今时今日,若殿下真心求问,林某愿直言。”
“请讲。”朱标拱手。
林起看了看那卷律例,沉声道:“国有典章,民有所依。然而典章之外,百姓未得其所,读书人望门而叹,庙堂之下失其真气。若要改此局,非一人之力能为,非一朝一夕可成。”
朱瀚轻敲几案:“你说的这些,早有人说过,也早有人听过。你今日来,想必不只是说这些套话。”
林起面不改色,望着朱标:“太子殿下若真有意为太学开新讲,收徒,不拘出身,不限门第,那么我林起第一个报名讲学。”
朱标正色:“你可愿受我东宫亲聘?”
林起拱手:“老朽愿赴其任,唯求一事。”
“何事?”
“愿殿下不妄我名,不辱我道。”
朱标肃容:“君子一诺,重于千金。”
朱瀚坐在一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忽而笑道:“你这小子,倒也学得狡猾。”
“皇叔这话怎讲?”朱标一愣。
“请林起进太学,实是为你建局。”
朱瀚轻声道,“太学中人多由旧门望族推荐,近年流弊甚重。你若想引入林起,既是破旧例,也是在试朝臣反应。
朱标微笑不语,只将目光投向远处夜色中那若隐若现的太学钟楼。
林起躬身告辞,朱标缓步送至门外。
朱瀚站在堂内,负手长思,忽然调出系统界面。
【签到地点:太学旧讲堂】
【签到成功,奖励:天机策?第一卷】
一道微光在他识海中浮现,朱瀚心神微震,那是一本包藏兵事、政略、心机、制衡之术的书卷,仿佛旧日稗官野史与神机妙算杂糅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