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叫人盯住吴家三房孙子。若是他明日未如常赴太学,便可断定吴家已起戒心。
果然,次日吴家孙三郎突然称病,未入太学。朱标起身,长舒一口气。
“终于露头了。”
他提笔写下两封调令,一封送内司,调太医院两名御医前往吴家“诊病”。
另一封则送工部,名为查勘街巷修缮,实则派人踏勘城南各条出城小路。
第三日清晨,吴家大门口赫然?出告示。
孙三郎“突发疫症”,全宅闭户谢客。
朱瀚听得消息,抬眼望天:“原来他们想走这一步。”
他唤来魏进,低声吩咐:“今夜子时,动手吧。目标:吴家二房偏院书楼,别伤人,带出书信三封即可。”
当夜,锦衣卫悄然动手,目标迅速达成。
翌日清晨,宫中传来震动。
吴家二房庭中突传火患,未及扑救,书楼尽毁。
火中有信件残骸数页,被东厂收录,送至朱标案前。
朱标细细读完,沉默良久,将其焚毁。
朱瀚前来相见时,他正站在东宫花园中,望着冰封池水发呆。
“皇叔,我该怎么办?”朱标忽然问道,“这一刀,若真落下,便是断亲之举。”
朱瀚负手立于他身侧:“标儿,你要记住,亲不亲,是血脉;忠不忠,是人心。吴家既然投向他人,便不是你朱家的亲了。”
朱标轻声:“我知。”
他转过身,看着朱瀚,眼神沉定如铁:“那便一刀断之。”
数日后,朝堂之上,朱标代表皇上宣诏。
吴家孙三郎因“隐瞒疫症,扰乱学制”,革籍逐出太学,吴家长房暂移东直门外宅第,禁足三年。朝中震动,却无人敢言。
朱元璋得报,坐于御座之上,沉默片刻,才缓缓问道:“此事,是谁主张?”
身旁太监轻声回禀:“是太子殿下,王爷未参与。”
朱元璋微微颔首:“如此也好。。。。。。朕这儿子,真长大了。”
朱标回东宫后,推门而入,只见皇叔已在殿中烹茶。
他走过去,坐于旁边,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皇叔,这一局,可算稳了吗?”
朱瀚看着茶水轻漾:“稳不稳,你心里最清楚。
朱标沉默了半晌,忽然道:“若有一日,我错了,您会阻我吗?”
朱瀚淡淡道:“我不是来阻你的,我是来陪你走完这条路的。”
风吹帘动,梅香暗涌。
朱标忽然笑了,眼中却隐隐泛红:“好。”
夜深露重,月上中天。
朱瀚立于王府花厅的栏边,望着那轮清光如洗的月亮,神情深沉。
庭前老槐树枝叶疏朗,风拂动,叶影斑驳地投在他的肩头,如同岁月之痕,斑驳但不失光华。
一壶酒,一盏灯,一卷兵书未合。
“王爷,太子殿下遣人传话。”
魏进快步走入,低声在他耳畔说道,“请您明日酉时前往太学旧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