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独活还在观察着陆川断的脸,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陆川断。他的声带又不受控制地震动,说出了不属于他意志的话。
“喻家送来的祭品,就从来没有送回去的道,夫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
这个时代的陆川断,明显比他原本所在时代的陆川断要凶一点儿,说的话也没有那么温柔有礼。
“这里从来都是这么黑,我因为特殊原因不可以见光。”
陆川断向喻独活伸出手,让他借力从婚轿上跳下来,接着说道,“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戴上黑色的眼纱蒙住眼睛,另一个是接受这样的黑暗。”
“就像我一直以来的那样。”
喻独活茭白纤细的四肢满含韧性,像是月光下轻舞的藤蔓。他将手臂轻轻地弯曲,如灵蛇般悄然盘绕,紧紧地锁住陆川断的脖颈,借着陆川断的力下了婚轿。
喻独活听到他这具身体的声音再次出现,“让我戴眼纱和接受黑暗,这两个选择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让我看不见光?”
“很遗憾,夫人,不能见光的是我。”
陆川断将喻独活半抱着放到了平地上,“不过夫人既然已经被喻家送来,那也只能和我一起忍受这无边的黑暗了。”
“我不想来,我不要和你成婚!放我走,我要回家。”
喻独活又听见自己说道。
那声音混着浓重的哭腔跟鼻音,颤抖得像被暴风骤雨打乱揉碎的脆弱蝶翼,惹人怜爱。
“家?”
陆川断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也不打算把喻独活送回去。他的嗓音冷得像冰冷的金属,阴森、扭曲、混乱。
“神寺就是你的家,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要守护着神寺一辈子,直到我们之间有一个人死去。”
陆川断说着,只用一只手就掐紧了喻独活挣扎着的脆弱手腕,轻而易举地将他控制住。
“夫人,你知道这条横贯在我们两家之间的诅咒是永恒的。你最好期盼自己不要死得太早,要不就又要从你们喻家送来下一个祭品了。”
“不……不……”
喻独活精致无暇的面容艳色横生,水嫩欲滴的红唇开合喘。息,带着未尽的泣音颤抖啜泣。
“当然会的。”
陆川断毫不留情地吐出冰冷的话语,“不是你,就会是你的弟弟妹妹们。那些稚嫩可爱的孩子,我相信你不会想让他们来这里送死。”
喻独活挣扎中,衣领散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脊背。他瘦削的肩胛骨突出,像是蝴蝶残缺的翅膀。
陆川断扫了一眼,松开了对他的桎梏,“你和我都是被诅咒选中的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是为了赎罪,你也是。所以不要挣扎了,接受这个现实。”
陆川断说完,重新抓紧喻独活的手腕,将他半拖着往神寺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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