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本来真想问的,包括刚上车那会儿,真想揪住他的小辫子晃两下,但只需略微冷静,她便知这话问不得:他当时若真醉了,她现在才怀疑会显得她无知且敏感,他若是装醉,除了证明他之前那句“忍得辛苦”不是假话之外,别无其他用处。
因此,她权衡之后便打消了刨根问底的念头:这人清醒时温和自持,道德感高,酒后缺少束缚,略显蛮横也可以理解,但终究不是勉强人的性格,以后让他少碰酒便是。
许弘成等半天没等到她的反应:“如果你是要我自己招供,那我想说,其实那天……”
“不提那天了。”佳文打断他,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子琳自己是三杯倒但能吹牛喝一缸,所以特别羡慕你和子衿这种不会醉又不上脸的。”她试图转移注意力,“但归根结底,酒精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吧,很伤身体,和烟一样。”
许弘成看着她,过了会儿点头:“对。”
“那你下次也别给我爸爸带酒了,他开的就是烟酒店,而且他喝大了爱唱歌,扰民。”
“好。”许弘成应允下来。
佳文松了口气,没走几步,试着挽住他的手臂。
许弘成脚步明显一顿:“你又想干什么?”
“干嘛,你怕我啊。”她状似撒娇,“考试。”
她重提刚才饭桌上扫兴的话题:“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失业了,只能在家里当家庭主妇,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
“不是当一星期,一个月,而是大半年,好几年哦。这期间,哪怕我一事无成,吃你的用你的,你也不会跟我离婚吗?”
话音刚落,许弘成脚步停住:“姚佳文,我们办完婚礼才二十来天,我觉得你刚说的那两个字特别不合适。”
“哦,口误,”她忙改正,“我收回可以吧,只是个假设。你先回答我,会不会。”
“不会。”
“为什么,不要为了塑造光辉形象而说假话。”
许弘成却反问:“为什么同意你当家庭主妇形象就光辉了?”
“因为这代表你愿意养着我,很无私。”
“如果你是这种想法,那我劝你别当了。”
“……”
察觉他的情绪变化,佳文说:“我没有轻视这个身份的意思,只是——”她调整措辞,“它好像被贴上了很多标签,不是‘这人命好嫁了个好老公’,就是‘这人不思进取自甘堕落’,但其实这不仅仅是家庭内部的分工,如果社会都在鼓吹女性要回归家庭,这在某种程度上会剥夺我们的自由,所以,越有知识越有能力的女性就越反感这种论调,比如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