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珣亲了亲她倔强的小嘴,“不叫哥哥是因为我也欺负了你对不对?以后不那样了,不会弄疼你。”
他抱了她片刻。
依然疼爱她,哄着她,却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令黄时雨感到害怕。
素秋用凝德斋最好的香粉,细如云烟,一层层为简珣遮掩。
简珣的皮肤本就堪比凝脂,细腻程度不亚于女孩子,用脂粉掩盖竟以假乱真。
顶着“完好”的脸,他牵着一声不吭的梅娘给阿娘请安。
梅娘心虚理亏之时就是这副模样。
他习以为常。
好在尚处新婚期,不用出门应酬。
新婚第七日,正是蜜里调油的阶段,程氏满意地望着长子与长媳,气色真好。
简珣的神清气爽是真的,黄时雨的气色却是胭脂涂的。
难得长子长媳不用念书和上衙,程氏便留了二人用早膳。
简府人口单薄,三个人坐在一起才有烟火气。
黄时雨心里暖融融,婆母从未让她立过规矩,传闻中媳妇必须经历的伺候晨起,布菜捏背,简府全都不存在。
她的婆母与黄太太口中的根本不一样。
程氏怎么对待简珣就怎么对待黄时雨,家里几百个下人又不是不好使,犯不着把儿子的心尖子当下人,磋磨的可不是媳妇的锐气,而是一家子的亲情。
当年婆母就是这么对她的,所以她也这么对自己的儿媳。
孝顺不必通过没苦硬吃表现。
此时的黄时雨虽还带着三分拘谨,一颗心却不知不觉地柔软。
黄时雨细声细气道:“娘,您若不嫌弃,以后我每天都来陪您用晚膳。”
程氏眉眼柔和,“可以,将来婚期结束阿珣也多回府,陪我们一起用晚膳。”
简珣觑了阿娘与梅娘一眼,又默默垂眸,淡淡的“嗯”了声,心想挺好的,下衙就早些回家,免得梅娘将心思放在画署,与不清不楚的人勾搭。
黄时雨飞快地睃了简珣一眼,没想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心头登时颤了颤,慌忙调开了视线。
饭后,黄时雨留下陪程氏解闷,借此,程氏将孙妈妈指给她。
“孙妈妈是我身边的老人,也是府里极有分量的掌事妈妈,有她帮衬你,学着了解中馈,攒几年阅历,将来我也好慢慢放权,这个家早晚是阿珣与你的。”程氏语重心长道。
孙妈妈闻言,上前给黄时雨恭恭敬敬福身行礼。
黄时雨稍稍侧身受了半礼,“儿媳愚笨,但素来最能吃苦,凡事都会认真学习,遇到不懂的定会向孙妈妈请教。”
程氏含笑点了点头。
什么东西都是学出来的,让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管理简府肯定不现实,但让小丫头耳濡目染七年八年乃至十年,一切就都有可能。
婆媳叙了一会家常,程氏略感疲乏,便让孙妈妈随同黄时雨告退。
因为黄时雨极其喜爱简珣的书房,两人几乎默认了共用。
其实黄时雨的默认不作数,主要是简珣默认,虽然于理不合,但自己的女人用自己的书房,谁又能知道,知道了又有何资格置喙。
说到底,许多事合不合适还不都是全凭男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