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一天没走,就在城头观察敌军动向。
下午,雨后太阳更加热辣,地面水汽蒸腾。
南面大道上有一百来骑靠近,停在城外二百步左右壕沟那头,张弓搭箭作势要往城头射。
城头钟楼报警钟声大作,守城士兵在女墙后箭矢齐发,甚至连马面城的床子弩都惊慌装填,一时间箭矢如蝗虫,纷纷向着远处叛军飞去。
可二百步外别说弓弩,就算是现代步枪也只能概率命中。
箭矢飞行很慢,对面叛军沿着壕沟外围跑马一圈,大摇大摆对着城头吼叫嘲笑,随后扬长而去。
除了浪费许多箭矢外,没有任何战果。
城头士兵却都各个如释重负,长松口气。
赵立宽既惊讶又无奈,这是被打怕了,把胆都丢在战场上。
他不理解的道:“叛军有这么可怕吗?”
一位年轻士兵不敢说话,只用手指着南面半里地外大道旁一座小山,山头插着一面红色旗子在艳阳下格外显眼。
他正心想,那旗插在那干嘛?
再定睛仔细一看,顿时在大热天里脊背发凉,悚惧本能涌上头顶。
仔细眯着眼才看清,那座山全是人脑袋堆成的!
那座足有两丈多高的小山居然全是人头。
即便他历经血战,见到这种毛骨悚然的场面也本能感到不适。
孔?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叛军干的?”
年轻禁军士兵点头:“南面死的几千人都在那。”
赵立宽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将之前所有恐惧不适都压了下去。
咒骂道:“狗日的东西!”
远远盯着那随风而动的红色旗子。
“大帅。。。。。。。”士兵似乎看出他生气,小心翼翼的说。
赵立宽盯着南面群山起伏。
“在战场上这是常见的事。”钟剑屏安慰他。
赵立宽手捏着女墙坚硬青砖:“仗打到这说什么都没用,血债只有用血来偿!”
他一天都没走,继续观察叛军的动向和行动规律。
那一百多骑并没走远,在远处休整后继续靠过来挑衅并向城墙放箭。
不过他们的箭矢都射不到城头。
城头守军反击他也没阻止,而是把目光放到他们身后某处大道上。
大道两侧都是荒芜田地荒山,高点的树都被砍了,视野毫无遮挡,唯一能掩护的只有些杂草。
他问道:“这些叛军什么时候开始来挑衅的?”
“大概四天前。”
赵立宽盯着远处大道两侧的荒芜田地看了许久,一看就是半个多时辰。
钟剑屏不解:“大帅在看什么?”
赵立宽道:“不合理。”
“什么不合理?”
“叛军的侦查兵马脖子上戴铃铛,尾巴上绑着五色鸟尾羽。他们不是斥候,每天来这挑衅做什么。”赵立宽指着远处壕沟的位置。
“城墙这么高,二百步就算是西楚霸王降世都射不到城头,我们居高临下,他们反而有被流矢蒙中的可能。
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了骂几句过过嘴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