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阵夏风自南向北席卷而来。
大雨过后,空气涤荡一新,晴空如洗,地面上的扬尘也纹丝不动,只有不少落叶、草屑被大风席卷上半空,地上荒草全被扑倒。
赵立宽眯起眼睛,盯着大道南面那座人头小山后的大片草丛。
“怎么了?”钟剑屏敏锐察觉他神色不对。
“那片草不动。”
赵立宽叫几个站岗的士兵过来看,问他们之前也是这样吗。
几个哨兵都摇头,有两个说他们今天才换上城头来,不知道此前怎么样。
一直领队的老兵则说:“今天是刚下过雨不起尘,前几天一起风漫天都是沙尘,也不知道啥样。”
他又看一会儿,到造饭前那伙骑兵再来挑衅一次。
这次有两个倒霉的被箭矢射中。
其中一个中箭坠马很快被同伴拉上马背,另一个倒霉的则没那么幸运,他被碗口粗细的床子弩矢刚好击中脖子,脑袋瞬间如挂在肩膀上的皮球晃荡栽落马下。
余下的向南撤退,一直消失在大道那头。
赵立宽若有所思。
。。。。。。
下午,史超率两千前锋军到达,赵立宽令人高马大的神龙副军都指挥使慕容亭去安排他们扎营。
没想慕容亭道:“大帅,某要练兵,走不开,这种小事你找别人去吧!”
侯景当即站出来斥责:“怎么跟大帅说话!”
之前与他同事的神卫都指挥使田开荣赶紧出来打圆场:“大帅,某去安排吧。老夫与史将军早相识了,交接方便。”
赵立宽点头:“那你去。”
田开荣领命去了。
临走侯景气哼哼道:“练兵练兵,练半天怎么不敢出去跟叛军干一仗?”
到外面,赵立宽小声道:“侯景,我有件事交给你去做。”
“大帅有什么事?”侯景问。
“可能有点危险,但你身手灵活,又是斥候,思来想去只有你合适了。”赵立宽拍拍他肩膀。
侯景咽口唾沫:“大帅,你先给我说说,这样我也没底啊。”
“事成赏你五吊钱。”赵立宽爽快道,他最明白侯景这家伙好什么。
“成!赴汤蹈火我也愿去!”侯景顿时喜笑颜开。
。。。。。。。
半夜,远处有不知名的鸟雀鸣叫,城前荒野中如灯笼般的野兽野兽眼光闪烁。
城头一箭划破黑暗差点命中,那黑影受惊,匆匆消失在南面荒野草丛中。
城头黑暗中钟剑屏一面取箭上弓,一面说:“这些畜生从山里跑到这来,肯定是饿坏了,来战场上找尸体。”
“人打仗倒是这些动物的福报。”赵立宽开玩笑。
“这一点不好笑。”钟剑屏根本没笑。
不一会儿,城墙下响起三声布谷鸟叫声。
城头早就等候许久的士兵立即把一个箩筐放下去。
不一会儿浑身泥巴的侯景就被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