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姜菡萏给哥哥嘴里也塞了一块点心,“他说了行,就一定能行。”
阿夜最擅长的,就是把别人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
至于阿夜到底会用什么法子,姜菡萏也很好奇,可惜阿夜昨天连夜离开了别院,她什么也没问出来。
*
虞仙芝被押入天牢的事情是绝密,无论工匠还是山卫都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他们只是发现之前每天都来监工的国师大人已经好些天没有出现了,冯秀亭对此给出解释:“仙台将成,国师正在持斋静坐,保持洁净之身心,接迎仙人。”
这个解释很快被大家接受。
天气一日暖似一日,降仙台也一日高似一日,终于,在五月初一这天,降仙台落成。
天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中,全封闭的铁门被打开。
牢房内,昔日最尊贵的国师与最得人心的皇子,蓬头垢面。他们太久没有见到光亮,下意识挡住火光,简单的动作让锁在身上的铁链发出冰冷声响。
冯秀亭在羽林卫的重重保护下宣旨:“陛下有谕,降仙台已成,罪人虞仙芝何时能上台请仙?”
“请仙之吉时,我需要沐浴焚香,于宫中最高处静坐祷告,才能窥得天机。”哪怕已经到了这种境地,虞仙芝说话依然不徐不急,一如既往,“若是身在地底,身心蒙尘,如何聆听仙人旨意?”
冯秀亭没有难为虞仙芝——任何难为都已经没有意义,这个时候谁妨碍虞仙芝请仙,便是妨碍承德帝续命,没有人承受得了来自帝王的绝望之怒。
羽林卫带着虞仙芝离开,铁门再一次关上。
牢房内重新陷入黑暗。
风曜一直靠在墙壁上,乱发遮住面颊,仿佛对外界的一切失去了反应。
但当外面的脚步声全部远去了之后,他猛地拖着铁链爬到门前,开始摸索。
很快,他在门缝底下摸到了一把钥匙。
他在黑暗中微微喘息。
姓虞的一生都在故弄玄虚,但这次没有骗他。
“殿下知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吗?”
就在这间黑暗的牢房内,从天上落到地狱的风曜疯狂谩骂到声嘶力竭之后,虞仙芝平静地开口。
“我在偷东西。”
“从很小
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偷了。”
“相信我,我会为你偷来一条生路。”
*
同一时间,京城的城门口,守卫们心不在焉地用枪杆推拉着百姓进门。
这些浑身穷得掉土渣子的穷人动作太慢了,很容易造成拥堵,妨碍贵人们进出城门。
忽然,一个人引起了守卫们的注意。
那是个男子,他很高大,比身边所有人都高,如同鹤立鸡群,很难让人不注意。
而且,在日渐炎热的天气里,他还披着斗篷,戴着半帽,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像是生怕被人看见脸。
守卫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来活儿了。
不是刚犯了事,就是人已经在通缉令上。
只要抓到,就是沉甸甸的一笔赏钱。
四下散开的守卫们聚拢,握紧枪杆开始向那人走去。
那人像是意识到不对,转身就跑。
但百姓太多,他跑不快,而守卫们则直接用长枪开路,遇见挡路的百姓直接掀翻,很快将那人团团围住。
那人不断后退,可惜守卫们的包围圈慢慢缩小,很快,枪尖抵上他的咽喉。
守卫一把掀开他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