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之落下一子，淡然一笑：“朱王爷莫要抬举老朽，我不过是寻山读书的糟老头子。”
朱瀚也笑：“读书的老人不稀奇，能读出万卷、识透人心的读书人，可不多见。”
王鹤之轻轻抚须：“听闻太子近来锐意。。。
王守仁站在吴县巡防营废墟前，望着满地残垣断壁，心中却无半分轻松。李成虽已伏诛，但影九的真正布局尚未浮出水面。他低头看着手中那封刚送来的密信，眉头紧锁。
“江南七府士绅已被安抚，但仍有暗流涌动。”密信上如此写道，“张慎之已抵苏州，正与杨廷和商议对策。陛下命你继续追查幕后之人，务必在影九彻底发动之前将其一网打尽。”
王守仁缓缓将密信收入怀中，转身对身旁一名锦衣卫低声吩咐：“传令下去，所有密探即刻返回，我要亲自审问陆远。”
那名锦衣卫拱手应命，匆匆离去。
不多时，陆远被带入书房。此人原本是巡防营文书，因未参与李成叛乱而幸免于难，却被严刑拷打数日，此刻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王守仁亲自为他斟了一杯热茶，轻声道：“陆远，你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朕答应过你，只要你交代清楚，便可保全家人。”
陆远微微点头，声音沙哑：“大人……我知道的，我都说。”
王守仁目光一沉：“影九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陆远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李成只是棋子……真正掌控全局的，另有其人。影九在朝中安插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内线，此人身份极高，甚至能直接接触陛下身边近臣。”
王守仁神色一凛：“是谁？”
陆远咬牙道：“我只知代号??‘墨松’。此人在朝堂之上地位显赫，极受陛下信任，曾多次在关键时机为影九传递情报。”
王守仁心头震动，若真如陆远所言，那此人必是朝廷重臣之一！
他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继续追问：“‘墨松’最后一次联系影九是在何时？”
陆远闭目思索片刻，低声道：“就在半月前，一封密信由京中传出，内容不详，但据我听闻，与陛下即将推行的新政有关。”
王守仁心中已有猜测：新政一旦全面施行，势必削弱地方士绅权力，而影九显然早已预料到这一点，并提前布局，煽动士绅反叛。
他站起身来，语气坚定：“你还有何事隐瞒？”
陆远苦笑一声：“还有一件事……影九并非一人行事，他在江南另有盟友，那人……是赵允?的亲信旧部。”
王守仁瞳孔猛然收缩：“谁？！”
陆远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魏昭。”
王守仁瞬间愣住。
魏昭，昔日赵允?最信任的谋臣之一，曾随其征战四方，立下汗马功劳。然而三年前突遭贬谪，自此销声匿迹。没想到，竟成了影九的帮凶！
他深吸一口气，随即下令：“封锁陆远口供，任何人不得泄露半个字。另派人前往京城，秘密调查魏昭行踪。”
锦衣卫领命而去。
夜色渐深，王守仁独自坐在书房中，凝视着烛火跳动的光焰，思绪翻腾不已。
“影九……你到底想做什么？”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深处，赵允?正披衣端坐御书房内，手中拿着一封刚刚送来的奏报。
“陛下，”侍从低声禀报，“江南局势已稳，士绅联名上书之事亦已平息。唯有一事尚未查明??常熟税银仍无下落。”
赵允?轻轻放下奏报，目光幽深：“王守仁那边可有新消息？”
侍从迟疑片刻，才小心翼翼地答道：“回陛下，王大人昨日提审陆远，似乎有所发现，但具体内容并未上报。”
赵允?微微皱眉，随即起身走向窗前，望着外头漆黑的夜色，喃喃自语：“影九，你究竟还在等什么？”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锦衣卫疾步走入，单膝跪地：“陛下，紧急军情！”
赵允?回头看向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