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眼一笑:“看来,标儿要走得更稳了。”
他提笔写下一封密令,唤来魏进低声道:“去,召秦?、李玄入京。还有,把张廷玉的后人调至吏房,由我亲选官。”
魏进抱拳应命,瞬间退下。
朱瀚负手于窗前,冷光映面:“既然天下之势已动,那就该有人,先定江山。
紫禁之巅,钟鸣九响,金乌初升。
京中万户千家皆被晨光染上金边,冬雪未化,地面泛着湿润寒意。
东宫内,朱标早早起身,未着朝服,却唤来中允杨复及三名新任东宫属官。
“今日之事,不入奏本,不发公文,不许外传。”朱标语气平稳,却字字如钉。
杨复之躬身:“谨记太子谕令。”
朱标缓步走向屏风后的密柜,取出一卷墨色折轴,轻轻摊在几案上。
那是一幅极为详细的京城宅第图,注有星星点点数十处符号,多是红点与黑圈交织其间。
“这些宅第皆属宗室外戚或朝臣门第,其中九处近日来人员出入极频,有异动。”
“太子是说。。。。。。”其中一名新属官迟疑。
朱标淡道:“宫中有动,朝外必应。皇叔说过,要看一个朝局是否稳,不看诏令,不看言路,只看这些大户是否突然收粮,遣人,藏匿、变卖。”
杨复之眼神一震:“那我们如何应对?”
朱标语气不疾不徐:“今夜,我要你们三人分赴城中,分别盯住卢家、秦家与吴家。
尤其秦家,其婿乃是吏部侍郎秦衡,平日不显山露水,但近来却悄然辞了三个下宅仆役,又令家中子侄送往西城书院为‘研学,此事不寻常。”
“属下领命。”
朱标望向窗外,语气沉静:“这一回,我不动声色,看他们先出什么牌。”
王府,朱瀚也在此时接到了魏进呈报的密信。他翻看完毕,眉头微皱。
“卢家与秦家。。。。。。果然坐不住了。”
他起身唤来随侍:“唤许老三、贺九儿,还有石安子来议事。吩咐厨房,送一壶温热的酥酪,不必精菜。”
不久之后,三人入厅,各具风骨。
许老三乃旧年京营退将,精通军法谋略,贺九儿出自书吏世家,消息灵通,石安子则为前锦衣暗探,手段狠辣。
朱瀚指着信笺,沉声道:“京中有蛇出洞。许三,你调阅近五日粮铺盐仓储,看看是否有异样囤积。
贺九儿,你盯住酒坊、画舫、书局三类场所,京中风言往往起自此地。至于石安子??”
他看向这名面色冷硬的汉子,“你只需一事,入秦家门,查清那位老夫人近日请过何客,留过何书。”
石安子点头,一言不发,退身而去。
朱瀚转身坐下,轻抿一口酥酪,道:“一旦有人沉不住气,便是我们布子的机会。”
夜幕初降,京中如常,却暗潮涌动。
而就在吴家宅第后门,一名看似醉酒的游士跌跌撞撞进入小巷。
门外家丁一时未察,被其撞上,顿时起了纷扰。
人群未散,却不知街角屋顶早伏有朱标的人,一举将动静尽收眼底。
朱标闻讯后,并未即刻反应,而是召来中允及东宫三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