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沉默片刻,良久才道:“有何证据?”
朱瀚呈上从潘忠处搜得账册,往来书信一卷。
朱元璋翻看一番,脸色渐渐阴沉。
内中字字句句,皆为蔡昂、王埙之徒假借潘忠之手传话朝内,乃至于谋划调动京营诸卫。
若再放任,恐将成尾大不掉之患。
“哼!”朱元璋一声冷喝,将书卷掷在案上,“将王埙、蔡昂收监,严审!”
朱瀚低头道:“兄长明断。”
这一日之后,朝堂风向骤变,许多原本投向蔡昂之人纷纷改旗易帜。
朱标所办贤坛,亦因此事显得更有正当之名。
天下读书人皆言:东宫讲学,实为清流;朝中弊臣,尽数伏法。
夜里,东宫内灯火通明,朱标一身便装,立于朱瀚面前,拱手躬身:
“皇叔,若无你,儿臣今日或许早已无立足之地。”
朱瀚看他一眼,忽然笑了:“你这般说话,倒像个将登大位的人了。”
朱标目光明亮:“我不在乎那位子,我只要能保天下太平,百姓得安,便不负你今日之助。”
朱瀚沉默片刻,眼中现出少有的慰意。
“你有此心,便是最好的太子。”
远处钟鸣三响,夜色如墨,宫城静穆。
初冬的京城寒气逼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寂的气息。
街头的红叶随风飘落,似乎一切都在等待着某个决定性的时刻。
朱瀚坐于王府的书房内,案前摊开一张大明疆域的地图。
指尖轻轻划过其中的省份与府邸,眼神透过灯火幽深的光线,仿佛在思考着更深层次的战略布局。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即,韩义低声报告:“王爷,太子殿下请见。”
“让他进来。”朱瀚微微点头,放下手中的地图。
门推开,朱标步入房内,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未曾散去的寒气,面色稍显疲倦,但眼中却有着一股决然与坚定。
进入书房后,他微微一礼,开口道:“皇叔,今晨父皇突然发病,重伤未愈,已经有三日未曾退朝。朝堂局势复杂,父皇若有任何变化,恐会有些人暗中图谋。”
朱瀚眉头微皱,站起身来,目光扫过朱标的神情,轻声道:“你当心着些,朝中的那些人并不全是忠臣,许多人只是等待时机。而你,作为太子,越是此时越不能轻松。”
朱标点头:“我知道。可是我如何才能在这关键时刻稳住朝堂,控制局面呢?”
朱瀚走至窗前,凝望着远处渐渐隐去的阳光,淡淡开口:“稳住朝堂,先要稳住人心。父皇的病情,是一个信号,任何不安定的因素都会引发更大的波动。”
朱标沉默片刻,走到书案前,低声道:“皇叔,我明白。只是,父皇身边有那么多亲信,我该如何在这些权臣中取信?”
朱瀚转身,目光锐利,似乎穿透了眼前的一切:“信任,首先是从权力开始的。你需要展示出你拥有能够统治的能力,尤其是在那些心怀叵测之人面前。”
朱标深吸一口气,站直身子:“皇叔,你是说,我应该公开展开对朝臣的整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