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地夹起菜塞进嘴里,对新闻置若罔闻。
虽然这件事快要结束了,虽然舆论制裁的效果比我预估还要好,虽然我现在能够克制自己的愤怒。
但倘若有人告诉我,杀了他们不会有任何后果,我一定是第一个报名的。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第一名的竞争比较激烈。
……
又起风了。
草地上穿着病号服的人都开始往回走,护士也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朝透气的我们喊道:“请大家尽快回到自己的病房,气温开始下降了。”
我也跟着人潮往回走,上楼推开病房门就看见夏油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我愣在原地,维持着推门的姿势一动不动。他放下杂志看向我,笑着温柔说道:“你不是肺部感染吗?还是尽量待在病房里比较好吧。”
表情语气和从前没有丝毫不同,他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吗?可他的表情太过轻松,轻松到让我害怕。
他偏偏头:“不欢迎我?”
“没,”我转身关上门朝沙发边走去,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他翻了翻手里的杂志,像是不在意一般随口问道:“你知道我在生气怎么跟我道歉?”
“……”
道歉也没用的吧?而且,要怎么道歉。他根本就没回高专去找解药,所以他很快就明白我没有给两姐妹下毒。
至于给他带来疲惫这件事,我也没办法道歉。一个人想要道歉的话,是希望获得对方的原谅吧?
可是我不想获得他的原谅,这两件事上的确是我加重了他的疲惫。我伤害了他,所以不应该得到他的原谅。
夏油杰也没在意我的语塞,依旧专心地看着手里的杂志。我不明白这种医院吹嘘自己的广告杂志有什么看头,晦涩难懂就算了,还是清一色的吹捧,仿佛只要选择他们医院哪怕是癌症临终关怀也是最顶级的。
他翻着手里的杂志,漫不经心道:“曾经你说你支持我所有的决定,还会跟在我身后和我一起。”
“我现在想问你,”他抬起头看我,“你现在还会跟我一起吗?”
我不明白。他没有杀掉父母,那就意味着没有逼自己为了‘大义’前进,那就算不上叛逃;可他会这样特地问我,那就意味着他这次的选择可能还是与‘正论’相悖。
所以,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问出了口:“夏油你以后的打算是什么?”
他又低下头看手里的杂志,十分轻松,仿佛现在和我讨论的是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你不是知道吗?”
“你让我冷静思考,不要在冲动的情况下做选择自己的人生意义。不想让我后悔,不想让我难过,不要让我把你甩开。”
“这些我都做到了。那你呢?”
“所以我问你的打算是什么啊。”
夏油杰停住手上的动作,抬头看我,眼神冷漠而坚定:“重来一次,我还是要那么做。”
不可能。
不可能。
夏油父母已经收养了双胞胎,夏油杰还能和‘猴子’其乐融融地相处,他怎么可能还是选择了那条道路。
我下意识捏紧了衣袖,压抑自己乱涌的情绪。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夏油杰笑了一下,“难得见你这么紧张呢。上次去救灰原,上上次你来冲绳找我和悟的时候你也没有这么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