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时脸上的心虚太过明显,显然是带走了佳织的私人物品。
格斗技巧写在肌肉记忆里,泼妇的骂词也刻在脑海。
但我只是跪在地上,抓紧她的裤腿:“可不可以把佳织的东西都留下……那些都是给惠的……”
“求求你,不要带走它们,工钱什么的,我都会给你的,你不要带走这些东西……”
“求求你了……”
她最终还是把那些东西放下了。然后写了一个账户给我,嘴里逞强:“算我给自己的孙子积德了,一共40万日元,早点打给我。”
……
我一个人在外面呆了两天。
那天帮佣走后,我也走了。但是我没有目的地,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不想被任何人找到。于是我用了术式把自己隐藏起来,给自己盖了一层‘布’,虽然不稳定,但骗过监控足够了。
我走过很多地方,但一直都在城市里打转。困了那就躲在角落里睡觉,醒了就继续前进。肚子很饿,但是没有想进食的欲望,可能这样死掉也挺好。
反正我不重要。
……
夏油杰带着人找到了我。在我昏倒前一秒,夏油杰带着父母出现在我眼前。我想大概是咒力残秽,可是没有咒力我连监控都躲不了。我能逃走,依赖于不是我的东西,我被找到也因为不属于我的东西。
一切都不是我说了算的。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有父母在床前。她们掩面哭泣,压抑着声音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们想知道什么,但总归是有答案的。就像我为什么毫无选择地来到这里,为什么会认识佳织,都是因为要让我履行我的使命。
等身体恢复后,我回到了家。学校早已开学,我请了病假。夏油杰会在放学后来看我,会跟我讲学校里发生的事。父母也放下了芥蒂,像从前一样对待夏油杰,还会给我们准备茶点。
那个帮佣的工钱我已经拜托父母打到她账户上了,父母也帮我去收拾了佳织的遗物,放在杂物室里。禅院甚尔一直没有出现,夏油杰打过电话问过那两个警察,这个案子已经撤案了,是禅院家提出的。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完结了,除了我。
我要的东西总是轻而易举地得到,但代价是每个人都对我说:“要好起来,小次。”
我不知道要怎样好起来。
一个午后,我坐在阳台上晒太阳。阳光烤得我很暖和,但是我依旧在推算着自己想要什么。
夏油父亲在院子里朝我招招手,声音爽朗:“小次,要下来荡秋千吗?”
我摇了摇头,他却不顾三七二十一把我拖下去放在秋千上,和我一起摇晃着。
“小次你快两个月没出门了吧?夏天要来了哦。”
我没有回答,他又继续开口:“小次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看向脚下的草坪,想起被佳织打捞起的时刻:“为什么人要存在呢?”
“人不是很恶心的东西吗?”
“那个叫佳织的女孩,在你看来也是恶心的吗?”
我点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看来,这两个月,小次钻牛角尖了。”
夏油父亲停住了秋千,柔声道:“我曾经也这样,在外的时候总是会想如果所有人都平等地消失,那这个世界将不再有苦难。”
“以失去美好作为代价抹杀苦难,我觉得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