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这里之前,阮景一直认为开车是一件轻松惬意且水到渠成的事,万没有想到会有人将其做的如此艰难。
这位学员倒也不是对此一窍不通,把握方向盘的姿势洒脱慵懒,漫不经心地刹车急转又让人心里一颤。
态度懒散很不端正。
倒车入库只凭手感,压不压线的对方毫不在乎。
在这位学员第十三次越线倒车后,阮景还没说什么,学员自己倒先不耐烦了,拧紧眉头,手下的动作越发粗暴,手劲大到仿佛下一秒要将方向盘拽下来。
………
心累。
阮景状若无意地向后瞟了一眼,那位同伴心态倒是稳,面不改色地抓着安全带,老神在在。
刘聿恒眼神麻木,一动不动的端坐在后面,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死气。
他微不作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面前的架势座的椅背。
他明白,少爷是想装把大的,可惜技术不到家没炫成……
不出意外——
果不其然下一秒,项黎朝着阮教练露出一个炫目的笑容,随即留下一句“我去下洗手间”后便带着恼羞成怒的背影扬长而去。
“砰”得一声车门关闭,车内狭小的空间便只剩下他和刘聿恒两人。
阮景空出闲去翻看学员名单,目光下移,指尖微不可查的一顿——
项黎。
这个姓……很敏感啊。
阮景状若无事地抬起头,说来也巧,刘聿恒正朝前方看,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的在镜中相撞。
谁都没躲。
微妙的气氛在车内荡漾开。
刘聿恒率先扶了扶眼镜,切入话题,“不知教练怎么称呼。”
“姓阮。”阮景佯装无意问:“您和学员感情还真好,以后都要来陪练吗?”
刘聿恒礼貌地微笑,“我是他表哥,这小子不让人放心,我姑姑请我陪他来一次熟悉熟悉场地,阮教练这么年轻就拿到教练证,果真年少有为啊。”
阮景谦虚了几句,眸光却是暗了几分。
表哥,姑姑,距他所知项伟业妻子亡故多年,也对这么毛躁的青年怎么可能是项家的贵少爷,再说项黎虽穿着名牌,却是能轻易买到地在上流圈眼里的低端货,兴许只是个暴发户,有点小钱罢了。
也是,连章阳泽都看不上的人,能有什么背景?
自己还是太着急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阮景的思路,刘聿恒问:“接下来项黎的训练都是有您陪同吗?”
阮景没了搭讪的心情,说:“我资历尚浅,只是替别的教练带下班。”
与聪明人搭话无需多言。
刘聿恒笑眯眯地说:“那还真是可惜了。”
阮景:“嗯……”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项黎打开车门弯腰坐进来。
“带我一个。”
阮景失去莫须有的顾虑,对这个不着调的学员冷淡开口,“快点做好,调整座椅。”
项黎:“哦。”
项黎神经大条,没感受到对方态度的变化,他方才已经整理好心情,这次一定狠狠炫一把车技。
随着阮景“踩离合”的声音落下,项黎自信一踩,车子瞬间像脱弦的箭般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