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快递又慢,超市又挤,一切一切都不方便,自己还没地方可去。
前几年他基本就是在家看电视吃东西,被电视晚会尬得一愣一愣的,干巴巴笑两声,接着刷一晚上手机,被网上的段子逗得毫无睡意。
今年该不会又是这套流程吧。
要不然找个海边旅游算了,反正到哪都是躺。
兴致缺缺地回到家,他把阳台干透的衣服收进卧室,陈闯的也叠好放他床上。
然后他在陈闯房间逗留了一会儿。
这间书房给对方分了一半,也就刚刚摆下一张单人床,另一半还放着他的书架和书桌。单人床旁边有张简易床头柜,柜子上面放着陈闯的烟,但房间里闻不出任何烟味,应该就只是放在这里而已。
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铺得也很平。床下搁着行李袋,敞着口,一副随时会跑路的架势。
……要不要问问他春节有什么安排?
算了,还是别问了,卖惨可耻。
蒋言轻掩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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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前陈闯理了个发,到小区已经快六点了。
加紧脚步上楼,还在门外就听到里面拨弦的声音,比锯木头好不到哪去。
他抬头看了眼门牌号。
掏出钥匙打开门,只见蒋言身着浅灰色睡衣,怀里抱着一把崭新的吉他。
“哪来的吉他。”
“你剪头了?”
两人同时开口,蒋言噗嗤一笑,赤脚踩进拖鞋站起来,不远不近地端详着他。
陈闯蹙眉:“看我干什么。”
“头发怎么越剃越短,都快看见头皮了。”
“不好看。”
“还行。”蒋言含蓄地说,“就是有点儿看不习惯。”
他五官底子好,剃成这样反而很精神。但怎么形容呢,配合上手臂的刺青,更像社会闲散人员了。
陈闯盯着他,他被盯得莫名,就把怀里的乐器往上抱了抱,“给你看我新买的吉他。”
“干什么用。”
“过几天圣诞晚会要给学生伴奏。”
“……”陈闯冷酷地说,“没别人了?”
蒋言笑得想打人:“嘴怎么这么毒啊。”
实话实说。
“太久没练生疏了而已。”
他的十指修长,按弦的左手关节匀称,右手随意拨了拨,“高中弹得还挺好的,当时出于兴趣学过,起码算是入了门。”
“你练,我去做饭。”
“……其实你就是不想听吧。”
蒋言大度地回到沙发上,勾着脖子看陈闯关没关厨房门,发现没关。
菜是昨天买好的,就几个土豆和胡萝卜,不过皮很脏,上面全是泥,削完还要洗。陈闯把板凳拖到垃圾桶前,刚坐下就听见客厅的吉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