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起码打张欠条吧哥,万一哪天你跑了,我还能找你打官司去。”
“信不过我。”
“那是。”
洗完两人一起把衣服晾了。
蒋言当天睡得晚,第二天起得也晚,醒来陈闯早就出门了,可能是去找零工或者办事。
厨房给他留了早饭,两个包子一份咸菜一碗粥。咸菜是自己腌的,酱油黄瓜,里面还加了蒜片,不过味道不冲,在蒋言接受范围之内。
经过客厅时余光一掠,他忽然转首顿足。
阳台晾衣杆上挂着两个人的衣服。窗户估计是陈闯打开的,早晨的风把衣架吹得微微摇晃,两件上衣时不时碰在一起。
这样看着,蒋言非但没觉得讨厌,反而内心很平和。
出门时他掏出钥匙锁门,又突然心血来潮,想着要不这周末换锁吧,毕竟陈闯老不带钥匙。
今天课少,只需要在学校待半天,下午他去商场挑了一把吉他。
其实以前家里有,但他以为出来工作就是当牛马,牛马哪有要弹吉他的,再说老师又不参加年会。
新买的吉他扔后座,车开到一半接到舅舅的电话。
“舅,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当舅舅的给外甥打电话还需要想?”
一听舅舅的口气,他就知道对方气不顺。
多半又是情场失意。
蒋言边打方向盘,边露出同情的笑:“明明是你太忙好不好,上回打给你你就没接。”
“你这是在哪儿呢,大白天的没上班?”
“刚去商场买了把吉他。”
“吉他?你不是有吗。”
“有是有,没带来。过几天学校里文艺汇演,学生逼着我出节目,只好重操旧业了。”
他舅哼一声,干脆利落地说:“买吉他的钱我给你报了。”
“别别,不用。”
一把吉他才两三千,哪用得着麻烦舅舅。
“要让我爸知道我讹您三千,又该以为我在这边饿着肚子呢。”
“知道长辈不放心还跑那么远,我看你就是存心气我跟你爸,生怕我们活太久。”
“哪能啊,”他笑得无奈,“我希望你们长命百岁。先不说了,我在开车。”
“等等。”
舅舅严肃地问:“过年什么打算,你爸可是专门说过让你回家。”
“他老人家会在国内吗。”
“咳,你问我我问谁。”
“……”
“我还有事,挂了!”
跑得还真快。
蒋言哭笑不得。轻叹完一口气,他开始在心里计算春节假期还有多久,算来算去更焦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