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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局势紧张。
因着皇上逐渐老迈,太子与瑞王的关系愈发剑拔弩张。
晋王谢昭珩作为太子阵营中举足轻重的一员,乍然消失了两月有余,自让朝中消息灵通的官员心生出倒戈之意。
为稳住局面,由桃源镇到京城月余的路程,谢昭珩拖着病体不到二十日就赶到了。
太子谢昭晔率先一步听到消息,早早就在晋王府候着,望见谢昭珩出现庭院中的那一刻,有了主心骨般迎上前去。
“润甫,你终于回来了!”
“你这阵子也不知受了多少苦,竟瘦了这么多,如今身上大好了么,可还有哪里不适?孤早早就命太医院监正在此候着,待会让他给你把脉,好好调养调养。”
谢昭珩抬眼,直到在他眼底看出真切的关心,神色这才略松,“多谢皇兄关怀,我身上已无大碍。”
“那就好。”
谢昭晔眸光骤紧,“你放心,秦王犯下的一切,孤今后必让他千倍百倍地偿还。”
多年以来,太子谢昭晔稳坐朝堂运筹帷幄,而晋王谢昭珩则在前线拼杀积累声望。
兄弟二人一文一武,休戚与共,同气连枝。
朝堂上的决策,同军营息息相关,有某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联,所以这三月以来,许多事务都无法开展。
谢昭晔捡了几件要紧的同他商讨,而后便忙着去打点布置,临走前抛下一句。
“母后很挂念你,知道你或许遭遇不测,日日为你诵经祈福,你暂歇过后,务必去慈宁宫给她老人家请个安。”
“至于皇姐那头,她现下身怀有孕,未免让她动了胎气,孤未曾向她告知你出事。”
谢昭珩微微颔首,“皇兄思虑周全。”
太子离府。
太医院监正看诊。
谢昭珩才将将沐浴完,洗去通身疲惫,才穿戴好,萧建就入门禀报。
“殿下,明月公主来了。”
这话才说完,就听得院外传来阵脚步声,只见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在群仆妇们的簇拥下踏了进来。
身着的明黄华服流光溢彩,裙摆层层叠叠,轻盈拖尾在身后,显得格外华丽。
珠围翠绕,摇曳生姿。
望见谢昭珩便眼前一亮,”润甫,我的好弟弟,我千盼万盼,可终于将你盼回京了!”
“啧啧,这边关的水土就是不养人,瞧你都被蹉跎成什么样了,放心,皇姐必定给你好好养回来。”
谢昭珩是极有边界感之人。
旁人晓得他这忌讳,所以这间内院,哪怕是太子谢昭晔也从不轻易踏足,偏偏眼前这个一母同胞的皇姐……
谢月乃金枝玉叶,自小就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任性妄为惯了,全朝上下,都拿她毫无办法。
谢昭珩其实很不习惯如此热络,偏身躲过她的拥抱,命人取来软垫铺上,这才让仆妇扶她坐下。
“我不在京中这段时日,瑞王可有为难你,裴家待你可还周到?”
“瑞王他倒是想,可他敢么?在这京城,敢动本宫的人只怕还未出生。”
谢月红唇微勾,笑容中带着锐不可当的锋芒。
“且你皇姐我身怀有孕,为着腹中孩儿着想,自是比以前还要小心千万倍,出门前后都有公主府的侍卫守着,出不了岔子。”
“至于裴家……周不周到的,也就那样吧。”。
既提起这一胎。
谢昭珩不由开门见山直接问。
“这孩子是驸马的么?”
谢月低头,抬手上下摩挲了几下腹部,眼中带着某种旖旎的奇异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