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姐。”裴矜礼放下交叠的双腿，凭着仅存的礼貌站起，主动向万晓沅走去。
“等多久了？”万晓沅无视裴矜礼递过来的文件，弯唇兴味地望着来人。
裴矜礼轻笑，眼底笑意全无，“不久，左右万小姐一定会来不是吗？”
万晓沅接过文件，凌厉的眼神从门边一扫而过，语气意味深长，
“是啊，我一定会来。”
两人之间燃着火药味，但在场的人均对此视而不见。
商业联姻，只要不明面上闹翻，那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万晓沅翻开文件，把上面的条款一一念了一遍。
这裴矜礼真渣的明明白白，既要又要的。
呵。
万晓沅冷笑，钢笔落在文件上方，抬眼望向裴矜礼：“你真要和我结婚？”
裴矜礼面上露出一个礼貌又绅士的笑容，“万小姐光彩夺目，能和万小姐结婚是每一位男士的荣幸，我也不例外。”
“好，希望你真的想。”万晓沅利落地在文件上签上了名字，钢笔一合，发出咔哒的声响，她提高音调，“门口的人听到了吗？”
裴矜礼笑容一滞，不好的预感产生，抬眼正巧对上赵千挽没有情绪的杏眸。
往日总是饱含爱意的眼睛此刻苍白空洞，赵千挽走到两人面前，对裴矜礼喊了一声，“矜礼哥。”声音低哑，像在压抑着浓稠的情绪，只需要一个口子便会彻底迸发。
裴矜礼的指尖捏着文件，用力到发白。
他不能放弃这次夺权的机会，赵千挽不过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情儿，孰轻孰重，早就该做出选择了。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裴矜礼声音冷淡，眼神示意助理把赵千挽带走。
助理会意上前走到赵千挽身边，“赵…”
赵千挽出声止住了他的话，注视着裴矜礼，嗓子发干：“你还是要结婚是吗？”
裴矜礼没出声，默认态度。
赵千挽深吸一口气，手攥着垂下的大衣衣角，今天出来的急，他甚至忘记换上小礼服。
“裴矜礼，分手吧。”
匆匆抛下一句，赵千挽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他永远都忘不掉追到裴矜礼时欣喜的心情，但也怎么都没想到最后分手竟然是他先提的。
一直跑到大厅外，街对面有一个小树林，没什么人，赵千挽直接钻进去，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往外流。
一边走一边哭，直到朦胧间看到亭子里的身影，赵千挽吸了下鼻涕，然后恰好与坐在石凳上正抱着瓶果汁吸的江钦对视。
两两相望，彼此都有些意外。
不行，他不能在江钦面前哭。
赵千挽用袖子擦眼泪，嘴角刚一抬起就又落下，随后彻底放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