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煦当然是明白的，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但书院是书院，四季堂是四季堂。
哪边的关系更亲近，周和煦一目了然。
“你的厨艺，不会嫌弃多的。”周和煦垂下了眼睑，特意不去看穆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和煦会留意穆婉了，会发现，她的耳垂圆圆的，白白的，就是没有戴耳饰。
他会想，如果穆婉戴上了耳饰，这一对耳垂会是什么样子的？
应该会更加好看。
周和煦的思绪飘远了。
“你们书院应该也有很多人没有来过四季堂。”穆婉算了一下时间，还有几天就到每十日一休了。
届时，周和煦的同窗都会过来。
穆婉嗯了一声，“回头你帮我问问，你的同窗过来想要吃些什么。”
“我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作为一名厨师，自然是想让食客吃上心满意足的菜式，而不是独断专行，做自己想做的菜式。
那这样的厨师，是不合格的。
周和煦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不必了，他们没有想法，吃什么都可以的。”
“你看着做，哪些方便就做哪些。”
穆婉哦了一声，有些促狭地看过去，“你是觉得我忙不过来吗？”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可以的。”说着，穆婉拍了拍心口保证道，“哪怕再多一千人，我一样可以做得来。”
不然，她这个国厨总厨的面子就没了！
周和煦刚听到前半句，心底蓦地一阵窃喜，没有来由的，就是感到一阵喜悦。
可还没有高兴太早，就听到穆婉说后半句，那好心情瞬间就消失了，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周和煦拧起了眉心思索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穆婉出来了，抬头看了看明媚的日光，伸手挡了挡两眼的光线，再回头去看周和煦，“不必送我。”
“晚上见。”
“好。”周和煦没思考出问题的答案就被打断了，他站在原地目送穆婉离开，忽地发现，穆婉又瘦了一些。
但在家里，周和煦从来没有发现过。
或许，今晚可以留意一下。
——当晚。
周和煦洗了头发，黑发柔顺地披散着。
穆婉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她大概还是不是很适应男人留长发，虽然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天，也见过周和煦散过头发，可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周和煦发现了，“抱歉，头发没干。”
“没事。”穆婉神色恢复正常，随后看到了放在一边的擦发巾，“已经很晚了。”
“你记得等头发都干了再睡觉。”穆婉说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师父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只是那一会儿，她还很小，不懂事儿，洗完头，擦了，不滴水，就开始犯困，然后就睡觉。
但每回，她都会被师父拉起来，吹干头发了才可以继续睡。
再吹风机轰轰的声音中，穆婉还记得师父说过的话，头发不干就睡觉，小心以后会中风。
现在，穆婉跟周和煦说起来，不由得笑起来了，接着自言道，“我感觉我像是在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