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又是半月过去,王小仙与王安石已足有半月未曾谋面,半月以来,他这个被官家下了明诏要他去跟着王安石学习的学生,更是也不曾再上过钟山书院一次。
毕竟,俩人这一次虽然不是有矛盾,可也是有了分歧了么,而且已经涉及到了新学之根本了,而王小仙到底也不是他王安石能凭官威师恩就能拿捏得住的普通学生,他事实上也只是受了官家诏书跟你学一学的,也没有正式地
拜过他。
这事儿不捋顺明白,一方对另一方服了,这学生王安石没法教,这学问王小仙也没法学。
他二人打赌之事,半个月来倒也不曾传扬,毕竟钟山学院乃是精英班中的精英班,里面的学子就那么有数的十几个,这还不是未来王安石罢相养老之后办的那个荆公学院呢。
这赌约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以至于事后听到了的学生也全都默契不肯与外人言说,故而这些府中胥吏也是不知,只是以宋押司为首,借着王小仙之民望在几个县衙之内串联,闭口也不提那些后续招式,只是一个劲的去向城
中郭户提及这新井的种种好处。
至刚开始时,这水井推进的速度也是极慢,但随着最早的一批一二十口的水井完工,后边不用这些胥吏去推广,大家自然也都争着抢着要做。
而等到这一二十口井终于都见到效果了的时候,王安石也终于酝酿好了他的青苗法,并以十二万分的信心开始迎接与王小仙的赌斗。
而后,便出现了全府上下,无论是胥吏还是官员,齐齐请求将青苗法可着水井先来的要求。
隔些时日,全城的百姓纷纷派出了宿老去称赞这青苗法建井是真的好,大家对太守的这般手段都纷纷称赞,一顶接着一顶的高帽直往王安石的头上招呼,直接就给他戴得也有些飘飘然。
来不及细细思量,民间的这些百姓郭民便又是一波接着一波的请愿,都是来求水井来的。
王安石是有点琢磨出味儿不对了的,这水井多明显是王小仙的手笔啊,本能的也知道这背后定有王小仙的算计在其中的,然而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办法。
人民群众已经被动员起来了,先行一步的水井已经安装好了,府衙乃至几个先的县衙的所有胥吏都已经上了船了,甚至都已经化身于销售小能手,开始向全城乃至全府的百姓在口口相传这新水井有着多么多么多的好处了。
那整个江宁府毕竟需要九万多口新井,便是敞开了供应,这工匠也是有数的,自然这水井暗转也要有先有后,为此那都是已经吵起来,甚至城外为了这么个先来后到都已经打起来了,他光是安抚和给这些族老们安装水井排
队,就已经焦头烂额了。
王安石哪里还有能耐去纠正告诉大家你们别贷了,我这青苗钱不给你们换水井,我要用作他图。
什么图能比老百姓喝水更重要啊,他王安石要是拿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想停下这青苗钱做水井的法子,根本就不可能。
王安石自是无奈,明知道此事必有阴诡,却是又想到了这背后操纵阴诡之人乃是王小仙。
【也罢,介白他虽是争强好胜,刚直太过不会让我,心里却是一定想着上报君王下抚万民的,便是真有什么阴诡手段,也不过是我输他一输,以他的清白廉洁,万不会真去攒一个贪墨国帑的局,且先由他,看他到底要使何手
段,本官又到底如何破他不得?】
这般想着,王安石便也顺水推舟了,便是明知道此事背后有坑,却也实在是不得不承认,那新式水井实在真是个与民方便的大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