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空旷的密道里,有一点点回音,但正是如此,才显得四周更为安静。
靳燎提起灯想往前走,却后退了两步,把灯放回去。
若那个有奇怪声音的女人只是随处转转,他把灯拿走,那她会迷失方向。
靳燎自己一个人摸着黑,继续找人。
蓦地,他发现四处游走的朱红丝雾,他认出这是有怨气的冤魂,瞳孔一缩,难不成,女人被怨灵……
他声音提高一个度:“师姐?”
密道吞噬他的声音,除了回音,没有回应。
他来回摸索,甚至回到出来时的那个洞,仍没找到人,他神情虽然一贯的冷静,但是嘴唇褪了色,便显得脸色有点白。
靳燎盘腿坐下,祭出窥视符,符咒往墙上一贴,以墙壁为介,左右两道蓝色的光条窜出去,将密道前后的视觉全部递到靳燎脑海中。
窥视符作用大约和天眼相似,是尚未开天眼的修士常用的手段。
以这为中心,前后一里的密道,空荡荡。
没有。
别说人了,活物都没有。
靳燎呆站着,攥住手心。
他一直瞧不起她,先入为主地认为,偷穿师父的鞋子不是什么好人,甚至他在营救时,难免带上点傲慢的心态,因为她是他师姐,修为却不如他。
可是,他却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仅仅片刻的时间……
是他害了她。
而刚下山就害了同门师姐,师父又会怎么看他?
靳燎眸色沉沉,嘴唇越发煞白。
他后退两步,纠结了好一会儿,在烛灯处半跪下,用一块趁手的石头挖了个坑。
土地还算松软,很快就挖出一个深坑。
紧接着,靳燎拿出师父的那双鞋子,与那位师姐有关的,估计只有这双鞋子了。
他决定给她先立个衣冠冢。
透明人封苒本来坐在角落,打算等之后再回来度化,但看着小徒弟忙活来忙活去,她不厚道地哈哈大笑,直到看到衣冠冢。
封苒:大可不必。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她的身体终于回来了。
于是,她在他左后方不远处一个角落,弱弱地说:“那什么,师弟,我还没死。”
靳燎背对封苒,动作突然一顿。
空气凝固。
他先慢条斯理把鞋子收回来,蓦地回过头来,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生气,两眼就像燃着一簇火:“你去哪里了?”
纸儡噫呜呜噫:“人家刚刚太困了,睡了一觉,没想到师弟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