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蘅不解道:“怎么了?你是想让我早些歇息吗?”
他没应答,却一步步走近。
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匕首还在他手里,于是有些不寒而栗,往后退了退。
他走到她面前,手里还把玩着那把匕首。那匕首反射出一片寒光,又映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的眉目。
“匕首我收了,庄四小姐本就不该舞枪弄棒的。早些歇息吧。”
庄蘅见他要走,立刻急了。那匕首是她现下唯一能防身的利器,好歹聊胜于无,她总不能白白把匕首拱手送人。
于是她立刻跟上去,“你还给我。”
谢容与并不理睬她,正准备打开房门,却被她扯住了袖口。
他蹙眉,冷冷道:“放手。”
她却看不懂他的眼色,或者说,她根本不畏惧他的愠怒,反而攥紧了手,将他衣袖的一角攥成皱巴巴的一团,“你把匕首给我,我就放手。”
他有些讥讽地笑了,“你是不是忘了,匕首在我手里?你是真不怕?”
她时不时便会忘记自己手里有把匕首,还得他来提醒她。
她忽然反应过来,下意识松手,他却已经走出了房门,顷刻间身影已经融入黑暗之中。
庄蘅心想,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果然
玩不过谢容与。
谢容与回去后,却仍旧难以入睡。
他换下方才那件衣裳,看见袖口皱巴巴的痕迹,便莫名想到庄蘅是如何攥着他的衣袖,很执拗地让他把匕首还给她。
他把衣裳扔给下人,吩咐道:“扔了。”
翌日,他下朝回来,早就忘了昨夜之事,却赫然看见桌上有张纸条,上头用蝇头小楷写了几行字。
“何人送来的?”
那婢女道:“是庄四小姐。”
他摊开去看,果然是庄蘅想让他还自己匕首。
谢容与知道庄蘅有时固执,但他现下根本不想理睬她,扔了那纸条,不耐道:“告诉她,莫要肖想,以后也不许她送东西过来。”
转头他便去见了几位官员,吩咐道:“派人去盯着庄非,瞧瞧他同哪位皇家亲眷有秘密往来。”
等众人散了,他出了房,却又看见了庄蘅。
庄蘅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抱着手臂,很不满地看着他。
她道:“我本来也不想白日里来找你,可你为何不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是不是喜欢抢别人东西?”
他却像是没看见她一般,径直往前走。
她咬牙,也跟了上去,亦步亦趋。
谢容与仍旧直接无视她,快步往前走,她便也加快脚步跟着。
他一门心思都在玉带上,边走边思索着,压根不管庄蘅在后跟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