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那些哥哥也没亲情没人性,成天欺负他,年纪很小就开始娶妻生子。姐姐妹妹们就更可悲了,十三四岁就会被父亲嫁出去换资源,好多都活不过二十。”
“太可怕了,简直就像地狱!”
“所以当郭老师发现这孩子天资聪颖、才华横溢,并且天性未泯,就想把他救出来。再苦再难都要救。”
化妆师感动坏了。
“郭老师是不是想在颁奖典礼上读信,呼吁有关部门关注那个法外之地,解救更多受苦受难的孩子?”
一定是这样!
好看的皮囊千千万,高贵的灵魂可不多!
郭绵她真的……就该她红!
“……”郭绵抬头瞥了她一眼,有些哭笑不得,“谁说我要读信?”
化妆师一愣。
瓜瓜扑哧一笑:“郭老师急着看,是因为这孩子在上一封信里说自己生病了,她很担心。”
在离京前收到的最后一封信里,他写道:
那字体歪歪斜斜,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纸面上皱皱巴巴,似乎被泪浸湿过。
当时郭绵心疼坏了。
虽然毫无血缘、素未蒙面,但这个资助了五年的小可怜,在她心中的分量是很重的。
当然,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
一开始她很抗拒,甚至厌恶他,因为他的出现,让本就困难的生活雪上加霜。
她并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当初决定资助他,根本不像瓜瓜说的,出于怜悯。
应该说,逞强和赌气的成分更大。
那时候她被渣爹赶出家门,带着她妈郭真真在城郊租了间地下室艰难度日。
有一天下着大暴雨,地下室积了很多水,她正手忙脚乱地往外泼,原社区的网格员打来电话,说郭真真女士曾经资助过的一个孩子找上门来了。
细问才知,几年前郭真真曾参加社区举办的慈善募捐活动,并在活动上认养了一个贫困山区的小孩,承诺供养他生活、读书,直到大学毕业。小孩今年十二,刚考上离家几十里外的重点初中,眼下即将开学,却已经几个月没有收到生活费了。他家穷得连饭都吃不饱,要是没了这边的资助,肯定会失学。小孩显然还想继续读书,所以费尽周折找到社区。
当然,是通过电话。他根本没有进京的路费。
他不敢问为什么断了资助,只在电话中小心翼翼地请求资助人不要放弃自己。为了减轻资助人的负担,还主动提出,把每个月的资助从两千降到一千。
在之前,她妈做一次美甲都不止一千块。
网格员不知道她家出了变故,以为她妈只是忘了了打款。
郭绵却明确告诉他,资助到此为止。
那人不信,让她妈妈亲自接电话。
当时郭真真病情不稳定,一受刺激就会打人,郭绵根本不敢让她接。
青春期的少女爱面子,不知道怎么解释眼下的境况,直接把电话挂了。
之后网格员找不到她妈,竟找到她学校来做她的思想工作。
“人家大山里好不容易出个小天才,现在被你们拖得都快失学了。”
郭绵不忍。
从此,资助那个孩子就成了她的责任。
为了担起这份责任,她周末送外卖,晚上摆地摊,还卖掉了妈妈身上唯一一件首饰。
第一次崩溃的时候,她给贫困生写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