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在近海处,大船行进一段距离,远眺去海洋仍蓝色的,可若近处看,却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怖感,原本巨大的船只在这片汪洋之上仿佛一叶扁舟一般。
沈白本笔直站着,此时探头看一眼,手默默伸去握住沈醇的手。
沈醇垂眸看一眼,反握住他的,将人半抱在怀道:“害怕?”
“不怕。”沈白深呼吸着,“只觉得人在其中很渺小。”
“人类本身就渺小的,所以要对很多东西心存敬畏。”沈醇抱着他道,“不怕,我在这呢。”
沈白抓住他的手臂,觉得有些安心。
至于玉自观,他原本倒兴高采烈的站在甲板之上,让人蒸着螃蟹,现在却抱个桶吐的天昏地暗,三人虽不在同一处,但语飘到玉自观的耳朵,让他现在就想回到岸上去。
他真傻,他真的傻,他直接把金羽令给沈醇,自坐享其成不香么?为什么非要奔波劳碌,一边看着别人恩爱,一边受这个罪。
日后谁若再敢说他不孝顺,他就将扇子塞到对方嘴去。
船只在海上航行,虽船手皆老手,可航线并不确定,沈醇所画的航线需要至少试上三个方向。
来回颠簸,吃的又鱼虾那类的腥物,沈醇倒还好,玉自观一个月以来却足足瘦一圈。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么?”玉自观整个人萎靡不振,“或许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瀛焱岛。”
“还有最后一条航线未试,打起精来。”沈醇说道。
“你倒日日春风度,活的颇为滋润,我身心皆受重创,却没有美人陪伴,再这样下去,只怕祖父还未延寿,我早夭。”玉自观自暴自弃道。
沈白在一旁不语,握剑的手却蓦紧一下,海上风大,船只颠簸并不易闻他人声音,少爷兴起时颇多,但也不至于日日:“你如何晓的?”
玉自观有气无力道:“我自不会去听墙角,猜都猜的出来你二人在房中做什么。”
沈白耳垂微红,强行按捺住拔剑的欲。望。
“罢。”沈醇见他色着实憔悴,走到桌边铺开纸张,“你要美人,予你美人便。”
玉自观侧目看他,见他只在纸上写写画画,颇有些没兴趣。
他自幼时观赏的美人颇多,画卷之上便有描绘,又哪及得上活人万一,也就那些笔墨记载的能够勾起他一二兴趣,只这些年,如书中所写的容颜他也只见数人,其中两个还成一对。
沈醇在纸上画着,沈白在旁磨墨,只无意识看一眼,视线便匆匆别开:“少爷……”
“阿白还闭上眼睛比较好。”沈醇笑道。
沈白侧目,耳垂微红,玉自观本无兴致,此时观他二人情态,倒起几分心思。
他未起身,只待沈醇放下笔,才有几分踌躇的凑去。
笔墨作画,多求写意,但沈醇所作之画却精致至极,其上美人眉眼细腻至极,本清雅脱俗之人,可衣衫微乱,领口处露出极漂亮的脖颈,长睫微垂,似痛苦又似欢愉,鞋子除去,白袜一只半除,露出极为漂亮的脚踝出来,腿伸在近侧,似被画外之人逼到角落之处,又似向画外之人发出着邀请。
惟妙惟肖,引的玉自观上下观摩,连连称奇:“沈兄,这画中之人谁?”
“只仿照书中随意描绘罢。”沈醇让开位置道,“如此美人,玉兄可还满意?”
“哪本书中的美人?”玉自观以手轻轻在画面上略,哪还有半分虚弱之态。
“曾在坊间看的本,书名相思。”沈醇说道。
他随口一说,玉自观兴奋:“我道谁,可名为颜如玉?”
沈醇应一声:“玉兄道?”
“此书乃我命人写出来的,书尽天下美人。”玉自观啧啧道,“只那时脑海中只有些许印象,却不想画出来竟如此的活色生香,沈兄若能将书中美人一一画出,再刊印出来,定能大卖。”
“若再加上秘戏二字,自能赚的盆满钵满。”沈醇说道。
玉自观挥扇表示赞成:“!”
“若再加上沈某人姓名,这天下岂不人手一本。”沈醇看着他道。
玉自观观他色,讪笑一声道:“沈兄大志。”
“阿白,日后少跟他来往些,说不定哪日便被写成书中美人。”沈醇揽沈白的肩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