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意淮嗤笑一声。
闻遇就没想过肃王会有好态度,不以为意道:“其实,我曾说过的法子,殿下可以再考虑考虑。”
“我将黄画员借调画阁如何?以后你想怎么教都成,你不方便之际我还可以从旁帮衬。”他笑道。
这算是做出相当大的让步。
也算是把黄时雨当半个徒弟了。
韩意淮愤然瞥了他一眼,内心却不由松动。
但恰恰又是这一眼,松动竟迟疑了。
男人看男人很难关注到外貌。
但动了情的男人,心思就千回百转,细腻许多。
韩意淮从前不忿闻遇瞧不上梅娘,如今闻遇承诺要给梅娘行方便,调进画阁,虽然心存把个麻烦弄走的意图,但对梅娘来说利大于弊,韩意淮应该笑纳才是,可是他忽然又不愿意了。
闻遇这个老男人,好像也不老,反倒像是女孩子喜欢的类型,成熟的大哥哥,样貌着实秀美,偏偏又那般高大英挺,身手了得,练了一副好身材。
如此模样,把梅娘放在他身边,真的合适么?
韩意淮思绪空白了一瞬,旋即洞悉。
“不用你管!你又瞧不上她,休想给她脸色看,我自己的徒儿自己操心。”韩意淮不耐烦道,端起茶瓯送客。
梅娘喜欢成熟稳重的,譬如简珣,那闻遇岂不是更完美的简珣,既有成熟稳重又有年纪。
后知后觉,闻遇没看上梅娘,分明是天大的好事。
最终蒋画员之死,不了了之。
闻遇原本也不是来替蒋画员伸冤的。
仅是表达一个态度。
因为女人就取一条画员的命,未免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
画署,真的不适合谈情说爱,肃王非谈不可,至少照顾下大局。
蒋画员十七那日“意外身亡”,十九就被有心人告知了温良。
简珣正在书房整理试题,明儿便要会试,俗称春闱,一共三场,二十第一场,廿三第二场,廿六第三场,次月初二揭榜,初五殿试。
考程安排得相当紧密。
按理说这种小事不宜透露给少爷,但温良很清楚这是少爷极为关心的“小事”,于是让人通传,面见少爷。
他上前在简珣耳边低语几句。
简珣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普通男人可能会因为绿头巾情绪崩溃,耳目“意外身亡”六神无主,但简珣不会,源自天生的对于自身情绪的掌控能力。
他不是不怒也不是不在意,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而频繁的房事便是他唯一的宣泄途经。
毕竟他也不能真的揍梅娘,况且她也经不起他一根指头。
但不管怎样,先把科考这关过了,以后的日子还长,他自然有法子让梅娘交代。
会试的前一晚,简珣接纳了黄时雨清心寡欲的建议,睡一夜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