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时雨乖巧应声,步子却猴急猴急的,匆匆前往天水观。
黄莺枝轻叹。
不过那简允璋当真才貌双绝,初见着实惊艳,正是年轻小姑娘痴迷的类型。
希望梅娘莫要太认真。
简珣一个人站在栏杆前,盯着一池红白相间的鲤鱼,耳尖微动就察觉到熟悉的脚步声,抬眸望去,梅娘冉冉走来。
她有心事,全然不知经过芙蓉花树下的自己有多美。
“你别动,我过去。”简珣腿长,跨过幽石乱径更容易,黄时雨依言停在花树下殷殷望着他。
这封画署的书信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黄时雨一目十行扫完就变了脸色。
简珣办完“差事”并未离开,而是立在原地耐心等黄时雨阅信。
他也想知道信的内容。
虽不能私拆旁人信件,但可以直接问。
“梅娘,信上说了什么。”简珣摘了一朵芙蓉花,梅娘将信递给他,他便将花儿放在她手心。
同样一目十行扫完信,简珣就明白了梅娘的忧愁。
她得进京面试。
画署的面试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首先领号牌,成百上千人浩浩荡荡,如此占用一日,领完号牌方知自己何时何地谒见考官,一旦稍稍往后排代表还得再进京,或者留在京师直到面试结束。
这对梅娘来说相当麻烦。
她在京举目无亲,住宿极其不便,而京师的客栈好一些的她住不起,差的不安全,便是她敢住,简珣也不放心。
面试共分两轮,第一轮俗称“粗面”,旨在筛选身体和神智健全者。
画署,不仅看重个人才情,对外在也有严格要求,这也是成为宫廷储备画师的基本条件。
设想一下,不管哪个贵人,都不希望自己被一个形容猥琐的画师细看描摹吧。
实在有碍观瞻。
第二轮面试则要整整三个月,期间男女分开,但进行的内容一样。
说白了就是给画署做三个月苦工。
所以每年总有几个世家子投机取巧,以图免于面试。
黄时雨心如乱麻,将信件胡乱折叠塞进袖袋。
三个月。
莫说三个月,便是消失三日,铺子和家里都能炸开锅。
毕竟她价值两千两。
实在不行只能向阿爹坦白了。
却不料简珣一把握住了她胳膊,将她捞回眼前。
梅娘真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