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当晚就被刘家送到派出所顶罪,错过了孩子出生。
只是后来在监狱里听说妻子当晚难产,差点死在炕上。。。。。。
如今重生回来,让妻子平安无事,比要这些杂碎的命更重要。
江源垂眸看着脚边的刘开山,居高临下道:“今天不杀你,就算我还了二十年的情。”
“从此,我江源只是铁牛沟江家的儿子。”
“你的命,暂时留下!”
“早晚有一天,我会回来取的。”
江源说完,转身就走,雪花在他衣角打转,随着步伐一起向前。
鹅毛雪如撕棉扯絮一般,裹着刀刃般的北风倾覆而下。
他的背影,在风雪中渐渐模糊。
春节的红灯光影摇晃,照不清远方。
却投射出他布满血色的来时路。
。。。。。。
铁牛沟,顾名思义,村子房舍排布状似牛角。
这里的房子,依山而建,山峰就是铁牛的脊背。
江家,就住在整个村子的最里边,背靠山峰。
这位置,每天只有中午时分屋子里才能照见阳光。
冬季大雪落了满山,江家挨着山脚的后窗都被积雪堆满。
屋顶的雪块也像豆腐似的。
风一吹,房梁都跟着吱呀作响。
江源的妻子顾向晚,盘腿坐在炕上,她手里抱着针线筐,正在缝制一件小衣裳。
那布料揉搓过好几遍,花色看着,跟她领口漏出来的一截里衣一模一样。
婆婆赵爱红从院子里进门,冷风顺着门缝打着旋的吹进来。
门帘子是用破布头里三层外三层缝的,根本不挡风。
炕上的顾向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赵爱红说:“天晚了,别做活了,该眼睛疼了。”
顾向晚用针在头发里刮了两下,含笑说:“就这一件了,缝完,等孩子出来就够穿了。”
赵爱红看着她手里的料子,心里酸涩,儿媳妇的里衣都拆开给孩子缝小衣裳了。
都怪家里穷,添丁进口的喜事都没钱扯两块新棉布。
“等老二回来,我非得好好说他,孩子都要生了,当爹的竟然跑出去大半夜都不见人影。”
提起江源,赵爱兰自觉失言,屋子里陡然沉默下来。
回来?还会回来吗?
顾向晚心里苦笑,大年夜的还能去哪,她这个丈夫,可半点心思都不在这个家里。
只怕早就赶着进城,给人家上门当孝子贤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