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浮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心平气和道:“他喜欢我,我便要喜欢他吗?这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阿兄,你读的正经书比我多,应该知道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可你还不是一门心思地帮他,甚至拉着整个姜家去站队?你这个人总是这样,喜欢谁的时候就付出所有,从不留给自己留一点余地。不喜欢的人,就要找出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弃之如敝屐。”
姜渐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发抖:“好!好!好!那我问你,如果今日被关进牢里的人,不是商明鹤,而是别的什么人,你会这么毅然决然地站出来帮他吗?”
姜浮道:“我并没有帮谁,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无论是谁都会,是商大哥,我更要说出来。”
比起姜渐的暴怒,她简直平静的如同冬日结了冰的湖水。
但大多数时候,平静之下,才蕴含着更大的风暴。
姜渐气急败坏的走了,他一向是没有办法左右她的想法的。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些天来,他被两个想法不断拉扯。一方面,他作为姜浮的兄长,自然希望她能得良人,谢闻身份尊贵,但不是最佳人选。
一方面作为谢闻的朋友,前世亲眼目睹谢闻的死亡,他也希望好友得偿所愿。
可没想到,没想到!
姜浮微微叹了口气,最傻的明明是他,还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她对……谢闻,当然是有那么一点好感。可这种好感远远不到不顾一切的地步。
何况,他也没有明说不是吗?
装傻充愣,是最好的选择吧。
大理寺中,南楼云并几个武将,个个都是身强体壮,如今却什么都顾不上了,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看起来和小儿没什么两样。至少小儿哭泣,还不会惹得人嘲笑。
一字一句,杜鹃泣血。
坐在高堂上的皇帝略微掀了下眼皮,眼神扫向恭敬站在一旁的姜浮。
他问道:“你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女郎?”
姜浮行礼,她微微皱了眉道:“民女是。”
奇怪,刚才吴楼云所述,只提到她姓姜,并未提及她是哪家的女儿,皇帝怎么会识得她?
她面上不慌不忙,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皇帝可和谢闻一点儿不一样,坐在那里像是一只稍作休憩的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暴起吃人。
她稳了稳心神,皇帝,谢闻,晋王谢转,秦王谢衍,只除了坡脚的赵王谢让,皇帝的四个儿子到场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