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话头重新指向杨启明:“你怎么今天下午就走了,不在碧水榭多呆两天?”
杨启明支支吾吾,不敢说是他那群狐朋狗友叫他回去攒局去了,只说自己要忙着做自己大学的实践作业。
他撒的这点儿谎还不够俞明玉看的,不过这次他舅没拆穿他,只说:“下个月你舅姥爷要做局,请的都是家里人,你也回去。”
“。。。。。。”
杨启明听了眼前阵阵发黑,他最怕的就是这句话——俞道殷要做局,叫他回去吃饭。
几米宽的大圆桌,这一顿饭能吃得比杨启明的整个人生还要精彩,几个姨太太和关系杂乱的兄弟姐妹坐一起,吵的吵,闹的闹,上一秒还在好好吃菜,下一秒就开始含沙射影。
偏偏那几个姨太太都不是什么安生的性子,有些泼辣的能当场站起来把酒泼到对方脸上去。
杨启明从来没在漾园完整地吃完一顿饭,都是吃到一半就尿遁走人了。
“我能不去吗,舅。。。。。。我身体不好,受不了那种场面,太刺激了。”
俞明玉:“不行,再不愿意去也得忍着,一年就这么一次,你甩脸色走了,然后把你妈一个人留在那儿?”
“那我带我朋友来漾园陪我住两天行不行?”杨启明咬牙,决定把谢安存拖下水,“不然我实在待不住。”
“哪个朋友?”
“谢安存,就是谢家的少爷。”
俞明玉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温润但有些阴郁的脸。
那孩子在宴会上沉默寡言,完全没有同龄人的活泼骄奢,而且行为处事也有点奇怪,不然怎么会做出给人含伤口的事情来?
除此之外,他第一想到的便是谢安存的牙齿和舌头,前者咬得人发痛,后者又在闯祸后送上一颗甜枣,青涩得可以说是一点技巧也没有。
这样的联想很糟糕,俞明玉吐出一口气,起身系好睡袍的腰带,顺便拿起床头柜上的药板查看。
明明昨夜一颗也没动过,为什么他就那么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你们关系很好?”
“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好几年的朋友了。”
“那你问问他愿不愿意来吧,有个伴也好,省的你一天到晚想往外面跑。”
俞明玉笑笑,语气却不容置喙:“但是吃饭那天你屁股给我坐牢了,最后一盘菜没上齐就不许走,听到了吗?”
“。。。。。。听到了,舅舅。”
杨启明脸色灰败地应了,也没心情插科打诨,夹着尾巴溜了。
这之后谢安存又在碧水榭住了两天就回了家,后面俞明玉似乎早早离开了,他也没心情在这座大得有些空旷的庄园里久留。
还有一点是因为身体原因,半夜里他时常感觉自己肚子上的契纹火辣辣的,折磨得人翻来覆去睡不好觉,可肉眼看上去又没什么变化。
好在这只是刚刚结引的副作用,过了两天谢安存就开始适应了。
在想好合适的说辞前,他暂时不想让比格发现这件事,但有时候老天就这样捉弄人,怕什么来什么,谢安存还没把这个秘密捂热,换衣服时就被比格偷看到了小腹上的东西。
对方的表情经历了迷茫、怀疑、震惊、愤怒、惨淡五个阶段,可以说得上是精彩纷呈,最后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声破音的尖叫:“谢安存,你肚子上的是什么——”
“你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愚蠢的决定!”
“我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全当耳旁风吗,要是之后一直拿不到俞明玉的精元怎么办?处心积虑机关算计煞费苦心就为了在自己肚子上戳个猪肉章?”
“。。。。。。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什么叫猪肉章?是你让我二选一的,我现在做了选择了,你还不高兴吗?”谢安存说。
“我那是为了做对照组!”
比格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