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遇锦率先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我先前听说李姐姐在求子？看过姐姐今天的反应，应该不会是真的。”
“若是没有借口则怎能随意离开深宅大院。”李遇锦说完叹了口气，“我此生只会有一个女儿。若头一个孩子生下来了，如今都已经六岁了。”
“头一个孩子？”
“对，就是跟几年前的传闻一样，我和萧仁柏婚前苟合，因我怀孕才迫使我爹同意这桩婚事。”李遇锦笑得恣意，眉眼间染上不少醉意，她却突然问道：“所以你和霍郎君到底是什么关系？”
宋听雨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等他回来娶我的关系。”
“真睡了？”
宋听雨笑着摇头，“他不敢。”
闻言，两人皆嗤笑连连。
见李遇锦笑得开怀，宋听雨忽得问道：“那你呢？当时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李遇锦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才无奈喃喃：“选秀在即，嫁谁不是嫁。”
“突遭山匪是假的？”
“嗯。但有人救我是真的，只不过不是萧仁柏。是青山寺的一个和尚。”李遇锦笑弯的眼眸夹藏着许多泪花，宋听雨看向她的目光略带怜惜，而她自顾自继续叙述：“他那时候救我没轻没重，就拿了把砍柴的斧头也敢挡在我面前，要知道我找来扮作山匪的都是些彪壮的屠夫。”
宋听雨继续为李遇锦续上佳酿，好奇发问：“后来呢？”
“后来我把他劈晕了，让丫鬟把他抬到我的马车里，然后我和其他人继续演戏就等萧仁柏过来救我。小和尚当时还没脱俗，但我常借着求姻缘、求子嗣的名义来这之后，他就再也脱不了俗了。”
宋听雨垂眸抿了口酒液，“你还夸我胆大，跟你比起来我算是胆小如鼠。”
李遇锦一杯一杯喝着，倒酒的动作不停，眼角的泪花不干。她忽得抬眸凝视宋听雨，又单手撑住桌案，再托起下巴持续观察，认真道：“你不仅没我大胆，也没我心狠。”
宋听雨挑眉轻笑似有疑惑，李遇锦则继续正色直述：“我成婚的第二年，他说他要带我走，我舍不得东京城的一切也放不下我的名声，于是我把他杀了。那是我第一次双手沾血，还是我孩子的父亲的血，两个都是他的。不过没跟他提过，到目前为止，除了我也只有你知道这件事。”
闻言，宋听雨神色复杂，她将手帕递给李遇锦，“为什么告诉我？”
李遇锦笑着漫不经心道：“总要给妹妹一个把柄，你才能对我放心。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告诉你关于萧仁柏的事。”她说着又停顿下来为二人的酒杯添满，在与宋听雨碰杯后才乐呵道：“我从刚进门时那个孩子被白氏下了滑胎药后，我就开始给萧仁柏下药。白氏能害我的孩子流掉，我也能让她的儿子再也生不了孩子。我每次同房在萧仁柏的酒杯里下一点药，等我怀上第二个孩子时，他已经没了那方面的能力。”
宋听雨有些震惊，也不忘朝李遇锦鼓掌，“宰相之女还真是聪明。”
“什么宰相之女？都是从我母亲身上学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爹膝下只有三个正妻嫡出子女的原因。不过我娘舍不得给我爹下药，她都是给妾室下。可萧仁柏偏要做做样子，他不纳妾只敢在外头偷偷搞搞几房外室。女子有什么错？仅仅是依附男人讨个生活，错的是男子，既然他管不住下半身，我就直接废了他的下半身。”
“他就不会起疑？”
“就算有疑心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查，顶多找了几个大夫，而我下药的剂量小，大夫查不出。更何况我处事周全。”李遇锦笑得自信，眉眼间染上几丝傲气。
宋听雨会心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她出身世家，本该就是这般聪明骄傲的女子，下手狠了点但确实处事周全。
没等二人继续说些什么，就有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向李遇锦禀告：“夫人，三皇子殇了！”
宋听雨顿时紧蹙眉心，三皇子便是李皇后的第三子，他殇了，皇后便无子了。
“我们进宫。”李遇锦拍案而起，“宋娘子不妨随我一起。”
宋听雨微微颔首答应下来。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