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宋娘子的口味吗?”霍长扬的声音突然响起。
宋听雨差点呛着,她刚忙喝下面前的水,看向正靠着门一脸坏笑地望向她的霍长扬。
“霍郎君如今竟学会同我耍把戏了。”她阴阳怪气道,似乎真的染上几分怒火。
“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宋娘子。”霍长扬笑着坐回宋听雨身旁。
只见他拿出一本文册,放在宋听雨面前。她翻了几页,全是字,除了知道上面盖了个红章之外,其余皆未看懂。
既然如此,宋听雨也是有脾气的,她立即将册子扔还霍长扬。而他不怒反笑,又拿出一本书册,“这是最基础的识字帖,以后我可以教听雨妹妹识字。”
这番话刚落地,宋听雨蹭地站起身,“霍长扬,我都说了,你。。。。。。”
“这是户籍文书。”没等宋听雨说完,霍长扬立即举起第一本文册,“这回真的是宋娘子了,名正言顺。”
宋听雨有些惊讶,但仍未接过霍长扬再次递向她的户籍文书,她怔怔地坐下,却听他柔声解释:“我知道宋娘子不在乎出身,但在东京城,你有个良民的户籍会更方便行动。”
霍长扬再次将户籍文书塞入宋听雨手中,这回她没作挣扎,“是记在哪户人家名下?”
“东京城还有哪个有权有势的宋氏?”
“难怪我当初在衢州城里那般借用宋家身份你没有反对也不担心暴露。”宋听雨咕哝几声,转而问道:“可我记得传闻那位宋郎君性格孤僻,常年独来独往。”
霍长扬微微颔首,垂眸一笑仿佛在回味当年,“宋家祖辈征战沙场,每一代都是独苗,但到宋凛冬这一代,他更可怜。刚好遇上大军来犯,祖父,父亲皆上战场。噩耗来时他才十七岁,我那时也才十四岁。他是那一年国子监武比第一,而我是第三。我想过之后定要战胜他,可他那年便退学了。”
霍长扬说着,翻了翻手中的字帖,淡淡道:“宋凛冬的祖母和母亲都没熬过那场噩耗,相继离去。全家只剩他一人。官家赐下恩荫,准宋凛冬直接入仕,承袭爵位。他做了文官,我却不服气,每日都在他下值后找他比试。但他每每都会一言不发地把我扔出宋家。”
他说着突然笑出声,“宋娘子觉得我可笑吗?”
宋听雨没想到霍长扬会突然问她,她认真地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而霍长扬却继续笑道:“他刚刚为官的那两年都要在衙署处理事务直至夜晚,我晚上爬墙进宋府,刚开始宋家的仆从还会把我赶出来,后来他们习惯了,宋凛冬也习惯了。他不再赶我走,却也没再拿起剑。我也曾问过他:觉得我可笑吗?他可比宋娘子你冷漠多了,什么都没说,也动作也没做一个。”
宋听雨又摇了摇头,“可你这回找他帮忙,他不是照样答应了吗?”
“所以,我以后便唤宋娘子为听雨妹妹了。毕竟我与宋凛冬称兄道弟,你现在是他名下的远方表妹,自然就是我的妹妹。”
“随你。”宋听雨撇过头,而后又勾唇浅笑:“不过,还是谢谢。”
“那我也有个问题想问宋娘子,不知当讲不当讲?”霍长扬突然正色发问。
宋听雨点了点头,淡淡开口:“是想问张莹的画到底表达了什么意思?”
见霍长扬微微颔首,宋听雨叹了口气,“她画中着重强调了冯娘子的死以及温氏进门。冯娘子产后虚弱一事她已经怀疑到张靖柳头上,但没敢确定。至于张靖柳的续弦温娘子,似乎是温世龄故意收她为养女。张莹查过温娘子,她先是妓院的歌伎,后被温世龄收为养女,而在这个过程中,张靖柳与这位温娘子应该已经有了首尾。”
“张莹如何知晓?”
“她查过张承耀是足月出生,但那时温娘子才进门八个月。所以,温世龄收温娘子为养女或许别有目的。”
霍长扬沉思良久,疑惑道:“那找温照月谈话定然徒劳无功——她是温家的女儿,怎会帮着我们查她爹的秘密?”
“所以我们志不在温照月,而在温家。”宋听雨说完,顿声良久,“其实我更想让你帮我直接灭了萧家。但我知晓若我不帮你查清你师父一案的真相,你必定不会帮我肃清一户跟你无冤无仇的世家。更别提当年,你霍家还是萧家的座上宾。”
霍长扬勾唇浅哼,“看来,宋娘子已经有了主意?”
“我知晓霍郎君扮猪吃老虎在行,所以,明日你去温家拜访温世龄。我与沐春秋去面见温照月。”
“我去温家作甚?”
“提亲。”
“提亲?!”霍长扬顿时不敢置信地拍案而起,俯身看向宋听雨时已然满脸震惊。
而宋听雨则是淡定地抬头对上他的诧异的目光,又十分确定地点头——
“向温家养女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