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珏想起那人如鹰般锋利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一时间,各种思绪萦绕在心头,只叫她胸口发闷。索性她也没有更多时间思忖,花轿已伴着喧天的喜乐来到黄河边。繁复华丽的仪式台场早已备好,韦策携诸大臣躬身静候。见拓跋恭下马,群臣纷纷下跪,唯韦策立于群中。他望向拓跋恭,激昂的火光在他眼里快速跳动着。
拓跋恭立马察觉不对,不是因为眼前异于往常的韦策。空气中传来不详血气——有人埋伏在这里!
“何等鼠辈?”
拓跋恭厉声大喝,卫队迅速围作一团,一脸警惕地盯着河边如渊般深邃的密林。拓跋恭环视一周,将目光转向群臣中最冷静的那人:
“韦策,你要做什么?”
韦策微微一笑,此时挺立的腰杆才躬下来。
“王上目达耳通,怎会不知策心中所想?”
“你想造反?!”
拓跋恭双目射出精光,他声如洪钟,势若宏涛,不断压向韦策。可韦策却神色自若,甚至还替一旁油灯点了把火。
“王上既然对卫国文化如此推崇,自然听过那句俗语……”
“君要臣反……”
“臣…不得不反!”
韦策立于台场,火光将他的身形拉成一道浓重的黑影。
拓跋恭冷笑一声,摆摆手示意卫兵护好孟珏。
“你要造反!”
韦策讽笑一声,缓缓踏前一步。
“反?!何为反?我韦策受命于长生天穆罗,体内流着的是草原男儿的血,心中从未背弃族训。若说反……那也是你拓跋恭反!”
韦策慷慨激昂,巧嘴一张一合,似有气吞山河之姿。
“拓跋男儿生来便受天穆罗赐福,自是那刀枪不入之身。卫人二心,正是我拓跋男儿建功立业、传名扬德之机。可你却怯懦惧死,低头于卫人。如今……还要与卫女媾和,污秽拓跋血脉……”
“累累罪状,实不足以道明。”
“如今,我韦氏揭竿而起,正是为了拨乱反正,肃清正野,维护天穆罗之荣光。”
“忠义难两全,还望王上…恕罪!”
一通辩词流利通顺,在场诸臣一时震住,竟无人反驳于他。
“难为你在吾脚下匍匐了这么久……”拓跋恭接过卫兵手中的长枪,周身气势陡然一变。“想必已经做好被我取走项上人头的准备了吧!?”
他话音刚落,□□大马已动了起来,不给韦策分毫反应时间。与此同时,在场众臣也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朝韦策抓去。
韦策挑挑眉。下一瞬,最先扑到他身前的两人便被韦德韦烈砍下头颅。紧接着,箭雨从林中射出,密不透风地朝拓跋恭袭来。
拓跋恭冷眼大笑,手中长枪挥舞成盾,将攻入周身的利箭悉数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