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人可以用性命担保。”汤博望道,“小人自负神力,未逢敌手,除了那个野兽般的少年人。和他一动手我就知道是他。”
风曜慢慢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一块羊脂玉,雕成一只倚崖的盘角山羊。
这只玉佩他戴了很多年了。
很少带出殿外,但回来更完衣,贴身的内侍都知道给他戴上这一枚。
这是他十五岁生日那一年,姜菡萏的生辰贺礼。
以她那样的懒怠性子,这份贺礼九成是下人准备的。可那又怎么样?是她亲手递给他的。
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天生就该成为他的妻子。
现在,竟然费尽心机,留那名卑贱的兽奴在身边。
“很好。”风曜声音低沉。
小太监上前带汤博望离开。
汤博望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身道:“殿下所赐的那件陶罐不知是何物制成?点燃后烟雾如云,确实是脱身之妙物。”
“烟雾?”风曜抬眉,“只有烟雾?”
汤博望眼中微微发亮:“还能有别的不成?”
风曜微微垂下眼睛,没有再答话,汤博望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垂首跟着小太监离开。
殿门关上,殿内寂寂,只余灯光。
只有烟雾……虞仙芝真是个废物。
为什么没有爆炸?
为什么没有炸死那个兽奴?
还是说,老天爷也觉得直接炸死他,太过便宜他了?
*
姜家。
十年前虞仙芝的声名还未到现在这般鼎盛,姜家主院并没有丹房。
其它各房的叔伯们,有几位倒是跟风建了丹房,但只是请了方士在炼丹,自己很少踏足。
姜菡萏临时起意要回京,姜家来不及现造丹房,姜菡萏也不想用别人的。姜祯便把湖心岛上藏书楼里的书都搬出来,将姜菡萏的丹炉与种种工具材料全搬进去。
此时将近二更天,姜菡萏从回来后就直奔丹房。
她盘膝而坐,面前摆着那只陶罐。
她好静,心细,手稳,慢慢把所有碎片全都拼上了。
陶罐约有两个巴掌大小,罐口处是空着的——能发出那么大的响声,陶罐应该是密闭的。她初步怀疑罐口本来有个塞子,不过当时被炸飞了。
郭俊派人蹲守在原地,一来看看有没有黑衣人会回来,二来天一亮就可以去找塞子。
完整的陶罐只持续了几息的时候,然后就无声无息地塌成一片片。
靠墙立着高大的药柜,阿夜站在梯子上,一样一样拿出来细闻。
闻得多了,有点头晕脑胀,他就过来拿起一枚陶片,闻完之后继续去药柜里翻找。
他找出了两样东西,拿来放在姜菡萏面前。
硫磺和硝石。
“还有吗?”这个姜菡萏也闻得出来,“是不是还有别的?”
阿夜摇头,指柜子:“里面,没有。”
“但是陶片上还有别的东西的气味,对不对?”
阿夜点头:“对。”
有东西……但不是丹药所用的材料……
阿夜忽然深深吸了吸鼻子,来到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