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工:“??”
程野一口气抗了两袋水泥,太阳火辣辣的,他弯着腰搅拌水泥。
叫他扛水泥的男人拎着桶放在他旁边,抬手抹了把汗,“小伙子挺有力气,我看你砌得还不错,要不要考虑跟我干?以后有活都叫上你。”
程野铲了满满一铲子的沙浆到桶里,“不了。”
远远的,一个少年拎着个袋子走来。
看见人,程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
江时绕开乱七八糟的木板和砖头,视线和程野接触一瞬又分开,他眯着眼睛抬头朝上面的人道:“师傅们先别干了,我买了雪糕,下来吃根雪糕歇一歇。”
他挨个分发雪糕,最后一个才是程野。
工人们在大梨树下,江时和程野坐在另一边的李子树下,他把袋子里的最后一根雪糕递给程野,“给你,你的跟他们不一样,你是最贵的。”
程野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字,敛着眉笑了,“我跟他们不一样?”
本来就不一样……
江时把脚踩在跟前摞起的砖头上,曲着身体,脸靠在膝盖上,风把头顶的李树吹得沙沙响,阳光从缝隙洒下,落在他眼皮上。
他说:“人家工人好歹还有工钱,你白给我家干这么多天的活,我可不想别人骂我妈黑心。”
少爷的嘴,金贵得很,很难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好话。
好亲就行,别的程野不在意。
他撕开冰棍包装,“最上面那口的巧克力脆皮,少爷要吃吗?”
冰凉的味道靠在鼻尖,江时弯了弯眼睛,猫儿一样探过脖子咬住递过来的雪糕尖尖。
江雪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等到两人快分完一根雪糕她才开口,“吃饭了!吃饭了!”
等到新房子房顶上盖着的布揭开时,江时也开学了。
九月,江城的气温高达三十多度,阳光刺眼,柏油马路晒得烫脚,B大门口人潮涌动。
他东西不多,大部分都在出租屋里,只收拾出一个行李箱。
行李箱被程野拿着,江时手里拿着随着通知书一起发的地图。他举着地图对着学校大门比了比,“旅游管理……东边,往这里走。”
程野说:“那是西。”
江时说:“你烦不烦。”
程野不说话了。
眼尖的志愿者看见两人呼啦一下涌上来。
“学弟,哪个专业的?要去哪里?”
“有行李吗?要不要帮忙?”
“电话卡考虑一下……”
江时想,这个学校的人还怪热情的,直到他听到室友的吐槽。
“太倒霉了,被分到五楼,行李箱里全是我爸妈塞的土特产,重得要死,门口那么多志愿者,愣是没一个愿意帮我。”
此时的江时手里拿着冰镇饮料,地图被他当成扇子扇风,在闷热狭小的宿舍里,他干净漂亮得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怎么会?我看他们挺热情的,好几个人抢着要给我拿行李。”
看着他那张脸,方脸室友的心哽了哽。他问:“那你同意了?”
“没。”江时看着头上弯着腰给他铺床的程野,“有人给我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