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被子挂在门口的晾衣杆上晒太阳,掏出手机朝江时道:“我买了个新手机,快来给我看看怎么存电话,以后有事你就可以给我打电话了。”
江时拿起她的新手机看了看,疑惑道:“怎么忽然买了个手机?”
江雪吃了颗樱桃,被酸得脸一皱,“哎哟……这怎么这么酸?其实这手机我老早就想买了,有一个方便多了,不然你在外面有个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刚好今天卖了头牛,有钱,就买了。”
说起这个她就高兴,“这两天牛价高,一头卖了我一千多呢。”她从兜里掏出两张五块钱,往江时和高新和手里一人塞一张,“零花钱,给你俩的,想吃什么就去买。”
高新和呲着个大牙乐,“谢谢江姨。”
“哎呀……应该的、应该的……”江雪又道:“学习一天辛苦了吧?晚上给你们炖排骨吃。”
江时实在不好意思说他坐了一下午只做了两道题。
他把自己的电话给江雪存上,然后又教她怎么打电话和接电话。
阳光把新弹的棉花被晒得蓬松,江时问江雪,“新买的被子吗?”
“专门找师傅给你弹的。”江雪道:“你用家里的会过敏,我干脆找师傅给你弹床新的,这两天才做好,晚上换了试试看。”
可喜可贺,睡了两个多月,江时终于摆脱大红的喜被。
瞧着那床棉花被,江时越看越满意,“要不现在换?换了好把原来的被子还给人家。”
江雪一想也是这个理,吃了两颗杨梅就去换被子。四件套也是她新买的,继承了她一贯的审美,棕色小熊和灰色小熊的混合款。
江时无力吐槽,站在门口看她换被罩。
高新和实在写不出来答案,看着快到饭点了,不好意思留在江时家,不顾江雪的挽留,抱着卷子溜了。
江时接着写卷子。
光看题目看了好几分钟,一笔一画写了个解,然后又写了个“设f(x)”。
他抓抓脸,没然后了。
忽然,耳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设f(x)=ax+b,括号,b不等于0。”
江时扭头,程野逆着光站他身后,少年眉眼深邃,目光在他空白的卷子上扫了扫,然后笑了声,“写了一天的成果?”
江时:“……”
他推了程野一把,“我有让你跟我说话吗?”
程野被他推得趔趄一下,“一天过去了,气还没消?”
江时想,这气有这么容易消吗?但比起生气,他更好奇另一件事,“你不是说要去打工吗?怎么回来了?”
“活少,半天就干完了。”程野把手里的袋子放江时跟前,“给你买了双鞋,看看合不合脚。”
江时没看,他把手里的笔一丢,又有点不开心了,“你怎么又给我买东西,都说了我不要。”
程野全当没听见,江时不看,他就自己把鞋拿出来,“天气转热,该换鞋了,我按你平时穿的码买的,试一下。”
他蹲在江时面前,把新鞋的鞋带扯开,放在他脚边。
江时低头,看见了鞋上面的“NIKE”,他目光往上移了移,也看见了程野胸口上“NLKE”。
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一看就能分辨程野给他买的鞋是真的。可就是因为这鞋是真的,声所以也就显得他胸口上的几个英文字母很可笑。
“程野……”江时嗓子发干,“我不要,你自己穿。”
刚刚脊背挺得很直的程野此刻却没什么形象的单膝跪在江时面前,他撩开少年的裤腿,玉兰脚链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不是我的码,穿不了。”
说着他握着江时的脚就要给他脱鞋。
江时哪让人这么伺候过,他挣扎着躲开他的手,声音不由得拔高,“程野!你干什么!”
程野稍一用劲,清瘦的脚踝就被他握在手里动弹不了分毫,他指尖摁着跟腱,抬眸望着江时,似乎有些不解,“给你换鞋。”
哪有人给人换鞋说得这样云淡风轻的?
江时耳根飘起云霞一样的粉,“你、你松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行了吧。”
程野有些遗憾地松开手。
见他还跪着,江时用脚尖踢了下他的膝盖,“你挡到我了,过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