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片刻，钻进了床底下。
平躺在床下，看着头上的床板。这床不高，她举起手臂都不能伸直。抚摸着粗糙的床板，心中默念杨嫚嫚的名字。
*
“你终于来了？”
一个声音在面前响起，燕依依睁开眼睛，自己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刚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她的头发盖在脸上，把她的视线挡住了。
她抬起手想把脸上的头发拂去，却被裴歌小小的声音阻止：“依依姐，别看，你会害怕的。”
原来是附在头发上的裴歌，用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裴歌的声音有些颤抖，估计他自己也很害怕，但还是坚强地护住了燕依依。
“你怎么不看我？”头顶冰冷的女声像一把锋利的刀，在她身上刮来刮去，刺激着她的大脑。
燕依依做了个深呼吸，终究是要面对的。
“没事，把头发拿开。”她对裴歌说。
头发慢慢从她的脸上滑下去，燕依依瞬间吓得差点魂魄出窍。
一个人跟她脸对脸躺在她身上！两人距离之近，彼此的鼻尖几乎已经挨在一起。
这就是杨嫚嫚，她背靠着床板，脸朝下被几根布带固定在床底。
她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大志哥，你终于找到我啦？”
燕依依深呼一口气，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是的，我找到你了。”她尽量让自己说话时不颤抖。
这真的是太难为自己，是个人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面前是一张脸，都会吓个半死吧！还好燕依依之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把自己能遇到的场景都想到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大志哥，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
燕依依点点头：“是的，我来带你回家。”
“那回家之后你会娶我吗？”
呃。。。她犹豫片刻，轻声说：“大志哥应该很喜欢你，他肯定会想娶你的。”
“即使我变了模样也娶我？”
燕依依不再说话，她无法替那个大志哥做出回答。
杨嫚嫚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假如我变成这样，大志哥会不会娶我呢？
话音刚落，整张脸变得扭曲狰狞，眼睛向外凸出，舌头长长地伸出来，整个一副吊死鬼的模样。燕依依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疯狂跳动，她立刻侧过头闭上眼睛。
杨嫚嫚发出冷冷的笑声：“你害怕我的样子？那你还要娶我吗？”
燕依依鼓足勇气慢慢睁开眼睛，她不敢看她，只能把视线移向别处：“杨嫚嫚，你的大志哥会不会娶你，我不知道，但我愿意和你成为朋友，你愿意吗？”
“想和我做朋友为什么不敢看我？”
燕依依慢慢转过头，杨嫚嫚的脸离她只有几厘米，她的嘴微微张开，长长的舌头已经掉到了她的脸上。她真诚地直视杨嫚嫚已经变形的眼睛，觉得现在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勇敢的时刻。
“我愿意和你做朋友。”她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