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可以再说一遍的,不要再激怒他了。
苏时悦话语硬气,脸上五官皱成一团,眉毛绞紧嘴唇发颤,几乎快哭出来。
蓦地,下颚处的长指一紧。玄玉的手掐住苏时悦双颊,冰冷的掌心覆上她的嘴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控诉。
“既然不愿意说,就不说了。”玄玉声音低沉又缥缈,像经由幻术洗涤,从远处飘来。
“不过,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长发恍若翻飞的雪,卷起血光,在苏时悦眼底闪烁。他手中用力,掰过苏时悦的脸,迫使她看向那些废墟与尸身。
耳边响起他催眠般的诱劝。
“瞧好了。”
“那个叫闻归鹤的人要做的事,和我相差无几。法阵是他布下的,人也是他引来的。我不过是守株待兔,取了他的果实而已。”他的尾音含笑。
“他本就想把你带到这儿,在你面前演一出假死的戏码,而后趁你对他好感正浓,利用你达成自己的目的。”
闻归鹤耳畔嗡鸣,烦躁得厉害,胸腔翻搅,喉头似有铁锈味漫上。
他不明白,若她真是一个目光短浅,心思简单之人,只是为了单纯地寻求庇护缠上他,对承伤咒毫不知情。
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来找他?为什么要回来寻找“闻归鹤”?
“可谁让他的家族与我有私仇,我只得从他手里抢人,顺手也把他杀了。”他闷声道。
“明白了吗?他和我,是一样的人。为何如此关心他,却排斥只见了一面的我——?”
不紧不慢的叙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愕然的吸气声。
苏时悦压根不听他啰嗦,一口咬在他的手上。她像只未开化的野兽,牙齿甫一嵌进便不停施力,死咬住不松手。
狐狸面具之下,闻归鹤眸光骤缩,眼中闪过丝难以言喻的慌乱与震惊。他下意识想阻止,却在触碰她发丝的瞬间顿住。
闻归鹤的胸腔同时涌上两种情绪,除却惊讶,还有匪夷所思的愉悦。
她是因为“闻归鹤”在咬他,咬一个她眼中,随时能杀死她的人。
温热的血从伤口处缓缓渗出,顺着手背蜿蜒而下,低落在尘埃中。痛感从手中蔓延,传达至脊椎、大脑,闻归鹤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吞咽,未发出半点声音。
“怎么,生气了?”他好脾气地问。
苏时悦不吭声。
闻归鹤伸手抚上苏时悦的脸,指腹轻轻摸索,在她牙关处一按,迫使她力道减弱,才轻柔抽手。虎口的肌肤上,赫然一道殷红牙印。
“如此恼怒,是因为我说了闻归鹤坏话?”
废墟中尘土飞扬,在两人之间弥漫。月光透过坍塌的屋顶撒下,为她镀上层朦胧的光晕。
苏时悦嘴角沾血,重重地喘息,恶狠狠地扭头瞪他,血脉偾张的脸庞上满是愤怒。
“屠戮澄潭闻氏的,是你?”
他没有否认。
苏时悦死命挣扎。
“你杀了鹤公子?”
他不动声色。
苏时悦:“你杀闻归鹤,就是因为他是澄潭闻氏的人?”
面具底下漏出些许笑声:“是。”
“他不是!”苏时悦被冲昏头脑,恨不能扑上去,拽着他的衣襟咆哮。
苏时悦心脏都快要停跳,眼中布满血丝,像是要喷出火来。脸上肌肉因愤怒微微抽动,嘴角的血迹的苍白的面容上显得格外刺目。
依照原著剧情,闻归鹤绝不可能死在当下。要是他真的出事,那本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