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段祁燃的解释后,俞妧一下子就蔫了。她刚来到这边尚且还不熟悉附近的街道,根本不知道哪里还有店可以买,转回头想求助一下段祁燃,却发现对方拿起车钥匙,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哥哥!”
眼瞧着段祁燃都要走到家门口了,俞妧一时情急居然直接扯住了他的袖子。
他垂眸眼神落在了俞妧的手上,眉弓轻挑,“有事?”
俞妧忙将手缩回,双手合十,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求道:“哥哥你是要出去吗?能不能把我随便送到一家书店前,我想去买点文具和习题,待会我自己打车回来就行。”
“不行。”
他回答得干脆,让俞妧有种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的感觉。
他作势要走,俞妧一个跃身直接跨到了他的跟前。微仰着脑袋,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恳求,眸光波动,眉头微微蹙起,一双细眉弯弯的,看起来可怜巴巴。
手指揪着他的衣服一角,轻轻地扯了扯,嗓音低低柔柔:“求你了哥哥。”
羽毛般轻飘飘地拂擦过心尖,特别是她那双眼睛,段祁燃明明知道她只是在装可怜,却在每每对上她眼睛之时,硬是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来。
艹
又得捎上这个小麻烦精。
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表情明晃晃的写着不耐,语气生硬的却说出了相反的话:“我只把你带到目的地,待会别又求我送你回来。”
俞妧雀喜,忙点了点头,甚至还将三根手指合并举起以示保证:“我发誓。”
段祁燃轻哼一声,瞥了她一眼,幽幽道:“那走吧,跟屁虫。”
跟屁虫得令,开心得跟在段祁燃屁股后边一块走了出去。
俞妧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上段祁燃的车了,但只要每次坐上,都
会让她有一种心安的舒适感。干净、清冽,没有复杂的难言的味道,只有淡淡的融雪后的冬日气息。
她从前特别讨厌坐车,因为她总觉得车里有一种难闻的消散不去的味道,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汽油混杂着食物、香烟、汗渍的难闻气息,一种足以让她屁股刚沾上座椅就开始晕厥的窒息感。
她曾以为所有车的味道都是这样的,或者说,所有男人开的车都是这样的。
直到她上了段祁燃的车,她才发现不是,段祁燃似乎总能成为俞妧心里刻板印象的例外。
大概是她想得太过入神,全然没发觉自己居然一直在盯着段祁燃看。到段祁燃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脑袋上点了点,头顶上传来的轻微敲击感,这才使得她回过神来。
“看我都看得入神了?”段祁燃双眸微眯,看着她的眼睛,“喜欢我啊。”
段祁燃的自信程度导致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甚至都不是疑问句。
“没、没有,没有!”
俞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结巴,着急解释,连耳根子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可能是被看穿后的心虚,因为她绝对不讨厌段祁燃,但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欣赏。单纯欣赏帅哥的那种,因为她是打心底里觉得段祁燃长得很好看。
“是因为你长得很好看,所以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待她调整好情绪心平气和的解释后,连夸奖都带了几分从容。
可谁料段祁燃在听完后却只是哂笑一声,直接启动引擎,一脚油门让还没来得及系紧安全带的俞妧后脑勺受到了一下猛烈的颠簸。
而后才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拍马屁我也不会送你回来的。”
“我没这样说。”
俞妧默默嘟囔了一句,这人怎么总爱曲解她的意思。
车行驶在路上,街边光秃秃的树干一夜之间长出了白色的雪花,炙热的阳光折射进车里,开启了天然的暖气,照得人身体暖烘烘的。
俞妧起得早,再加上被这暖和的阳光一包裹,突然就犯起了困。脑袋枕在窗边,眼皮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打架,小鸡啄米地点啊点,那频率很难不引起注意。
余光瞥向,段祁燃看向旁侧。只见俞妧的身体半侧着,脑袋倚靠边角处,一个黑色的小抓夹随意夹起两侧的一小撮头发固定在了后脑勺,一些细软的碎发垂落遮挡了大半张脸,光打在她的脸上,像是上天在抚摸一件精美的白瓷。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米黄针织外套套在她的身上,有些松大,衣服似总不合她的尺寸,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更加瘦小。
段祁燃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俞妧绝对是符合绝大多数人对于妹妹的幻想,长相乖巧性格也还行除了得忽略她那死犟的脾气和爱动手打人的坏毛病。
不过很可惜,他根本不想要什么妹妹,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
而且他是真搞不懂这小孩,为什么一上他车就爱睡觉,难不成他车里有什么催眠药剂不成?
正寻思着,连接着蓝牙的手机忽然有电话打了进来,一阵闹心的铃声陡然在安静的车内开始无限放大,毫不意外地惊醒了在睡眠中的俞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