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伎早就没了尊严,也习惯了被男人们围观,连害臊都懒得装,也不呵斥那些看得津津有味的男人们,漫漠地系好肚兜带子,又系好旋裙,最后才披上轻纱衫子,扯了扯肩头的绣花缘边,又提踵蹬鞋。
终于有人忍不住笑道:“穿太快了,还没看清楚。”
营伎回嘴道:“哪个请你看来?”
四周一片“哈哈哈”之声:“二大王看得,你小子看不得。”“有的看两眼不错了,也是今日大王速战速决,才叫你小子饱了眼福。”
那营伎刚跟着“噗嗤”一笑,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风,而面前那些人也立刻变了脸色噤了声。她顿然紧张起来,刚想回头,脖子已经被一条坚硬的胳膊勒住了,顿时透不过气来,怕得要死,却无法说话。
温凌在她背后说:“你在和他们说什么?”
营伎用尽力气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她已经吓到眼泪直流,滴到了温凌袒露着的胳膊上。
温凌只穿着褶裤,白皙的脸此刻却黑沉得吓人。手臂上滴落的湿热泪水让他不舒服了,这才松开箍制,但也没有就此放过,而是把她刚刚上身的轻纱衫子一扯两半,然后在她白馥馥的背上狠狠抽了几鞭,打得那姑娘惨叫起来。
他用鞭子指着一圈人问:“刚刚哪些人嘴痒痒的?”
没有人敢答话,噤若寒蝉。
他对士兵比对营伎宽容得多,虽然愤怒,但没有乱撒气。而是把营伎又拉了回去,推倒在榻上,逼近身问:“速战速决?嗯?”
营伎哭得脸都花了,偏又怕他怕得要命,强装着赔笑说:“不是……奴说的……大王神勇,岂是他们……晓得的?”
温凌一肚子没好气,倒气笑了:“我也不神勇,不用你拍马屁。”
她肩头有一道血红的鞭痕,他看了两眼,心情舒坦了一些,说:“去给我捏捏脚。”
营伎赶紧爬过去,殷勤地伺候起来。
温凌今日几番动了杀心,但见那小娘子像狗一样趴在自己的脚边,又是揉又是捏,极尽殷勤的模样,杀心终于渐渐减退了。
他用胳膊枕着头,聊天似的说:“我这段日子心情烦躁,所以精力也大不如前。”
那小娘子愣了愣,不知道接不接话才好,也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半晌方赔笑道:“大王说笑了,哪里不如从前?”
温凌伸脚蹬了她一下,她一骨碌翻倒,又飞快地一骨碌爬起身,眼眶里似乎含着泪,脸上僵硬地还在微笑。
“我才不想听假话。”温凌继续说,“人都说最可爱的女人未必是最漂亮的,却是最解语的。要是我说东,你却总说西,我跟你说话又有什么意思?”
“是……”小娘子含着泪,垂着头,手上一点不敢停地给他捏着小腿上僵硬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