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澄山者,曾为太祖讲席之副,辞官十年,素有“道中孤松”之称。
当消息传入朱瀚耳中时,他不过翻了一页书,语气云淡风轻:“这才像话。”
沈镇略皱眉:“赵澄山此人,虽不结党营私,却才望素高。他若替齐王出面,怕是能引得许多中立士子动心。”
“那又如何?”朱瀚收找书卷,“天要雨,地要裂。他要讲,那我们便????让这场讲策,彻底入民心。
“殿下打算如何?”
朱瀚淡笑:“不是说‘朝策讲所’是民间讲坛吗?那我就让它真正成‘讲朝策”之地。’
“臣不明。”
朱瀚看着窗外人流如织,悠悠道:“从今日起,谁敢讲天下,便请讲百姓。谁敢讲王道,便请解柴米油盐。讲不得者,自惭其拙;讲得出者,孤亲来听。
他目光中浮现出前世商业社会那种“演讲经济”的影子。
“沈镇,孤要他们讲到百姓心里去。不是讲帝王术,也不是讲家国梦。是讲如何买米少花钱,如何孩子不饿肚子。你懂么?”
沈镇一震:“王爷这是。。。。。。反客为主?”
“不是反。”朱瀚眼中光芒骤闪,“是重塑。”
夜深,永定门外的“朝策讲所”已灯火阑珊。
风过石阶,枯叶簌簌,台前早没了听者,惟有几名少年还在堂中伏案研策,奋笔疾书。
朱瀚未归。
他独立于讲所之外,披一袭白狐裘,静听堂内纸墨翻动之声。
沈镇持灯走近,低声道:“王爷,齐王果然按捺不住,‘民策馆”已开始招徒,每日开讲两次,赵澄山亲自主持。虽不明言攻击太子,却已有人言其讲策更贴‘儒理”。”
朱瀚没有回头,淡淡道:“儒理?他若真信理,十年前便不会辞官避世。”
“属下只觉……………”沈镇欲言又止,“赵澄山非俗人,善藏锋。”
朱瀚却笑了:“恰恰相反,他锋太露。”
“太露?”
朱瀚轻轻扯动嘴角:“他曾说‘儒者不可避时势,应乘时之势”,却又归隐十年。如今再出,岂不是欲借齐王之势复登讲坛?此人一心图名,怕是不惜借此与孤赌上一局。”
沈镇心下一凛,立刻问:“王爷打算何为?”
朱瀚转身,眼神幽深如井:“既然他想赌,那就陪他赌上一局天听。”
“天听?”
“对。孤要设‘策试’,于三月初三,于太庙之南,设坛请民,择十题讲之,士子对阵,百姓品评。胜者三人,可入东宫讲室,直对太子。”
沈镇震惊:“这是。。。。。。彻底将讲道纳入民议?”
“不错。”朱瀚踏前一步,语气低沉。
“若讲道不为百姓所用,不过假饰文章。孤便要让这天下人都来听,听谁讲得入耳,讲得入心。让那赵澄山,讲不过我辈后生!”
“此策。。。。。。恐太激。”沈镇小声提醒,“若讲士败于赵澄山,反损东宫威望。”
朱瀚淡笑一声:“所以孤要亲选三人。”
“谁?”
“陈希文。”他语不惊人,“让他归京。
沈镇倒吸一口凉气:“才遣三日,便召他回?”
“他已在百姓中讲了三场,每场皆引万人聆听,呼声极高。”
“可若过于倚重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