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点头,却不即走,命取翰林历年讲稿细阅。
当夜回府,遣徐怀领密探暗查翰林院诸人背景。
数日后,密报呈上,果然有数名学士与冯家旧党有隐秘来往。
朱瀚冷冷一笑:“文以载道,岂容鼠辈?既如此,便顺势清洗。”
太子宫内,朱标接报后亦决断:“皇叔所为,正我心意。翰林院当肃风正学,方配大明文运。”
于是,朱瀚借典学大会之机,联手北镇抚司暗中清理,数名有异志学士被革退,翰林之风一新。
风过半月,京城渐归宁静,朝野之上,朱标之威益盛,朱瀚之名更为显赫。
一日晚,朱标召朱瀚于御花园小叙,明月当空,池水粼粼。
朱标举杯敬,语带感慨:“皇叔数月之力,扫除内外乱象,朕心感佩。然天下事无穷,未知路更艰。’
朱瀚微微一笑,举杯相酬:“殿下不必多虑。今朝稳则政兴,政兴则民安,民安方可大展鸿图。”
朱标目光灼灼,低声道:“皇叔,父皇年岁渐高,孤。。。。。。不得不为未来作思量。”
朱瀚眸光深沉,缓声道:“殿下须记,心正而行,谋稳而动,天命自归我家。”
二人对酌至深夜,星辰满天,天地一片寂静,唯有两人心志愈加坚定。
翌日清晨,朱瀚立于王府高阁,眺望京城晨雾,心中暗道:
“此局才开,若要扶持朱标登顶,尚需数步好棋。宫闱稳、文院清、军政固,接下来。。。。。。便是那最难驭之心??天下人心。”
他低低一笑,转身吩咐韩义:“传令,备马出城,我要走一趟京畿诸郡。”
韩义一惊,低声问道:“王爷,亲自出行?”
朱瀚眼中精光闪烁,淡淡道:“正是要亲自走一趟,看看这天下之民,如何可得之心。”
京畿郡外,春深,麦田绿浪起伏,云低压顶,远山如黛。
朱瀚一袭青衫,腰佩玉带,随行不过数十人,俱是轻骑打扮,未携王旗,不惊动地方官府。
他自王府悄然出行,旨在察看民情,究竟扶持朱标,若无民心,则徒具空名。
“王爷,前方乃青原镇,三日前探子曾言,此地商贾往来颇盛,亦有书院新立。”韩义策马并肩低声道。
朱瀚微微颔首,望见镇口已有熙攘人流。
他笑道:“正好看看这读书人气象如何。”
马蹄缓行,入镇之时,街边早有叫卖之声。
香帛青布铺陈两侧,偶有儒生快步行走,手执书卷,眉宇自有一股意气风发。
朱瀚驻马少顷,目光一转,见前方一处茶馆门前聚着不少人影,似在围观。
韩义低声道:“王爷,是否遣人探明?”
朱瀚摆手:“不急,咱们自去看便是。”
数步即至,茶馆门首悬着“清和斋”三字,内里坐着一中年儒生,正高声讲论:
“昔孟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今我大明虽新立江山,然民心未稳,苛税繁重,倘不能修德教化,焉得长治久安?”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掌声连连。
朱瀚闻言却微微蹙眉,低声笑道:“此人虽有些见地,却言之过激,民听之易心浮气躁。”
他一挥衣袖,自顾入内,选角落而坐,轻声道:“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