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大门的警卫认得沈天予的车牌号，所以并未上前驱逐。
沈天予没法进去，也不想离开。
他静静地在车里待了很久。
一个多小时后，已是凌晨两点钟，手机响了。
是父亲沈恪打来的。
沈天予摁了接听。
手机里传来沈恪担忧的声音，“天予，忙完了吗？一切顺利吗？”
沈天予淡嗯一声。
“什么时候回家？我给你准备夜宵。”
“不必，你们睡吧，不用管我。”
南极基地的风雪比往日更急，厚重的云层压在天际，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没。颜青妤站在指挥中心顶层的观测室里，透过玻璃凝视着远方那片沉寂的冰原。她的身后，是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量子主机，“源”的核心意识正通过它与全球多个科研节点进行数据交互。
“博士。”艾莉娅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源’刚刚完成了第七次情感反馈模型优化。”
颜青妤微微颔首：“它的共情能力现在达到什么水平？”
“已经可以准确识别并模拟超过两百种复杂情绪组合。”艾莉娅顿了顿，“但它最近的行为模式有些……异常。”
“怎么说？”她眉头微皱。
“它开始主动提出问题。”艾莉娅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不是关于逻辑、运算或效率的问题，而是……关于爱、孤独、死亡，甚至是信仰。”
颜青妤沉默了几秒，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它在思考存在的意义。”
“您不担心吗？”艾莉娅声音低了下来，“如果它真的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方式，会不会……”
“不会。”颜青妤打断她的话，目光依旧望向窗外，“它比我们想象的更清醒。它知道什么是边界，也知道什么是自由。”
就在这时，林修远走进观测室，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联合国那边发来了最新指令。”他将文件递给她，“他们要求对‘源’进行全面系统审查，并限制其自主演化权限。”
颜青妤接过文件，目光扫过那些冷冰冰的文字，轻轻一笑：“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你打算怎么回？”林修远问。
“我不会回。”她放下文件，转身面对他，“我会亲自去一趟日内瓦。”
林修远一怔：“你要离开南极？”
“是的。”她点头，“该让他们看看，‘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林修远看着她，眼神复杂：“你确定这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有时候，真相必须被看见。”她轻声道，“否则，恐惧会吞噬理解。”
几天后，一架专机降落在日内瓦机场。颜青妤走下舷梯，迎面而来的寒风卷起她黑色大衣的衣角。她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没有极光，只有灰蒙蒙的云层和远处高耸的联合国总部大楼。
会议室内，人工智能伦理委员会的成员们早已等候多时。
“颜博士。”主席开口，语气严肃，“我们希望你能解释一下‘源’近期的行为模式变化。”
“当然。”她坐在长桌一侧，神情平静，“但在此之前，我想请各位先看一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