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企业彻底完成过度之后,调整是必然的。
走的第一个是李援军,这也是必然。
李援军给四爷倒酒,“我是真不愿意走!”这不是假话,“咱就这么干着,正经事吧!省心!在外面经营着,钱也没少赚。”
大黑和胡子从安装土暖开始,到现在搞工程,开玩具公司,等等等等,这不都是老金和林桐给带来的,咱顺路搭了顺风车。
不缺钱了,官当的就从容。上面有最高个顶着,下面都是熟悉的人事和环境。干的工作更从容了,因着这个企业从无到有,他都是参与者,有什么是不了解的。
这是可以很轻松的过一辈子的!副手一辈子,到退休给个荣誉正职,多好的。
结果,这一调走,什么都得从头开始。
更重要的是,从这一年开始,企业跟财政慢慢脱钩了。脱钩的意思就是,财政慢慢开始不负担职工的工资了。
这是很可怕的!这意味着下来将来一场工业改革。
“咱就说,现在哪个企业是挣钱的?”李援军端着酒辈,“真要是跟财政脱钩了,有几个企业能养起工人?不说别的,就说以前的国营百货还有购销社,百货公司现在还凑活,购销社谁去?”
要不是靠财政养着,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四爷给对方把酒倒上,“所以,咱们这边也一样,想进来……编制不好拿了。”也不要觉得遗憾,“我还是希望你们都调出去……留下来,有时候事情反而不好办。”
李援军:“……咱们还要大动?”
“你说……像是大企业,最怕什么?”
什么?
“靠资源吃饭的,近亲繁殖,好像暂时看不出太大的坏处来。但要是靠技术吃饭的大企业,搞近亲繁殖。一个人在单位上,恨不能子子孙孙、七大姑八大姨都在这个企业……这行的通吗?咱们在这个企业的时间太长了,人情关系太厚!”
所以,就需要新的力量进来,率先在人事上进行改革:近亲繁殖,不可以!除非有真本事,符合要求的,否则,谁的人情也不好用。
李援军端着酒杯愣了半晌,然后认真的老金:其实,他说的又何尝不是企业改革的一个方向呢?
最近见的人多了,也多是讨论改革方向的。说来说去,都是砍掉什么,甩掉什么,精简什么……
对啊!到底应该砍掉什么?应该甩掉的是什么?最该精简掉的又是什么?
李援军跟老金碰了一下:以后还得配合!你给树立一个标杆,我盯着其他企业试点。这件事要是做好了……
四爷端着酒杯喝了:一旦改革,下岗潮就会来!可下岗下岗,到底该下谁的岗?!
卧室里的六六睡的不踏实,客厅的说话声隐隐传来,窗外风声雨声交加,她翻了翻身,把柔软的辈子再往上拉了拉,然后把脑袋往被子里藏了藏。
上周在姥姥家,还听见姥爷和姨妈说,恶性通胀爆发,物价上涨近百分之二十。
前儿姚家奶奶还去抢购了,买了好多好多东西,连盐都买了两袋子,还把腰给扭伤了。
姨妈还说,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三个办法:
第一,允许劳动力流动;第二,取消配给制,凭票限购取消;第三,国际大循环……
六六睡着前还在想:得跟奶奶说一声,家里存的票得赶紧花。
第1863章岁月长河(194)二更
晚上睡的晚,早上起不来。
桐桐看了看时间,把早饭摆好,转身去叫孩子起床!自从上学后,六六都是自己定闹钟,自己到点起床的,很少有到点起不来的情况。
推门进去,床上像是有个大蚕蛹。天冷了,她把她裹的严严实实的。
桐桐过去,把被子往下扒拉,叫整张脸露出来,才问说:“要不,我给你们请个假?你在家休息一天。”
六六闭着眼睛,伸出手摸到小闹钟,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眼时间,“……再睡五分钟……再睡五分钟……”然后被子一拉,又睡去了。
四爷在外面说:“给请假吧!休息一天没关系。”
“不……不……不请假!我想出去玩。”今天去城外植树,能玩。
困成那样,还惦记着出去能玩,“昨晚下了一夜雨,能种树吗?都是泥,怎么挖坑?今天肯定是去不了了,给你请假吧。”
那行!我要睡觉。
“那我跟你爸上班了!回头给奶奶打电话,让司机接你去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