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恶魔,他不去征服和掠夺,德米安想要的就只有一个承诺。
虞鲤噎住,张唇想要回答。
就在这时,坚固的门锁发出暴烈的扭曲声,反锁的房门被悠然推开。
陆吾穿着黑金军装,小麦色的皮肤,剑眉悍利挺拔,像是草原上的大型掠食者。
“真不小心啊,虞小姐,”他含着笑,故意而恶劣地将门锁扔在军靴旁,“门怎么没锁好?”
虞鲤没说出的话卡到了喉间,看着许久不见的前辈组,恍如隔世。
季随云站在陆吾身后,神色无奈,凤眸下一点泪痣,一身军装兼具锋芒与风骨。
德米安拥住怀里的虞鲤,颇有敌意地扫过门外的两名男人,落在陆吾身上,窄长的瞳孔翻涌阴暗的杀意。
满是硝烟味道的卧室,陆吾抬了抬手腕,吹笛人指尖翻出笛子,准备迎战。他却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握住,漫不经心地松动起筋骨。
德米安纤瘦的身躯微微颤抖,耳羽气得蓬松成毛团。
……猫和鸟果然天生不对付,陆吾这跟伸爪逗鸟的大猫有什么区别。
“反叛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堕落了?明面对我们阿尔法实施舆论战,暗中高管爬床献身,如果不是我和老季听到了,还不知道恶魔都是这样的做派。”
“不害臊么。”陆吾笑着刮了下脸,目光却若有所指地压在虞鲤头顶。
陆吾的话带着那股刺人的劲,虞鲤耳朵红红,默默低头。
德米安冷笑,长笛在指尖灵活地转动,“先问问你们的向导,最初是怎么用那些动听的情话欺骗我的。”
“她窃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我来向她讨债,合情合理。”
说到这里,他傲慢地扬起下颌,耳羽舒展。
“什么宝贝,你的处男身?”陆吾轻轻嗤笑,手腕绷出青色的经络,“谁稀罕似的。”
“小姑娘年轻不懂事,尝尝味罢了,别太较真。”陆吾说,“是不是?虞小姐。”
救救她,不要再问了啊……
虞鲤的脸颊通红,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季随云。
却发现,季前辈眸光温柔沉思,眼尾泪痣似是一处点睛的墨笔,注视着她的面容,不知道看了多久。
对上虞鲤的目光,他稍稍垂下眼帘,似是失望。
季前辈稳重内敛,这份低落的情绪也并非针对她……在虞鲤犹疑不定时,季随云很快变得如往常一样,流露出大家长的包容风范。
“陆吾,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季随云没有困囿于此事,有礼朝着吹笛人颔首。
“接下来是我们阿尔法的内部会议,出于避嫌的礼节,能否请你暂避?”
“当然,如果虞向导对我们担保可以完全信赖你,并出示证据,那么,欢迎你加入我们阿尔法。”
季随云:“在这之前,请你给她整理思绪的时间。”
季随云的话语带着平稳的情绪,如同清风般洒脱,就这么不显山露水地划下了一道合理的界限。
吹笛人到底是外人,被骗身骗心也不代表一定得到名分,而他们才是一直陪在虞鲤身边的同伴。
吹笛人眉眼阴鸷,凛冽地看着他们,随后冷哼一声,身形隐没黑洞。
小乌鸦生气了,但没飞远。
虞鲤感知到,吹笛人就守在隔壁,隔着虚空,仿佛传来潮湿窥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