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你的意思,小鲤,”枭柔声说,“这座污染区很可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而且就是最近这段时间转化的。”以撒耸耸肩,无所谓地补充。
——是的,虞鲤能确定,至少在[恶鬼]被捕之前,卡维斯庄园一切正常。
枭队长和其他贵族收到邀请函的时间是在恶鬼被捕的一星期前,像卡维斯这样的贵族,对社交礼仪很重视,绝对会派专人将邀请函送到贵客们手中……空战组见过卡维斯的人,那时他们没有察觉到异样。
贵族日常要维持一系列交际,如果家族长久无人在社交场合露面,会引来议论,如果是为了给小女儿筹备成年宴而沉寂一周,借口正好合适。
谁也不知道,仅是一周的时间,这座华丽的庄园沦陷为污染物们的寄生之地。
虞鲤脑内神经绷紧,她深深呼吸,将至今得到的线索一一串联。
如果囚禁恶鬼是幕后主使一开始就有的计划,那么现在的宴会毫无疑问是一个局,目的就是请君入瓮。
来之前,季前辈不是没有怀疑过这种可能性,但卡维斯明面上的贵族身份不掺假,邀请的宾客名单也没有问题,然而他们所有的假设都建立在卡维斯与姬家是[合作]或是[下属]的关系之上。
假如,卡维斯家族从一开始就是姬家人的弃子呢?
……一星期前,恶鬼已经从中央白塔出发,如果是为了布好这个局,他们需要的时间更久,也许中央白塔刚散播出[恶鬼]即将来见她的消息时,幕后的伥鬼们便开始谋划。
现在虞鲤怀疑,就连派出[恶鬼],打着学习交流的旗号来见她,也是那些人算计好的,他们之中一定有人是中央白塔有话语权的高层。
他们调查过自己与恶鬼的关系,因此才能顺利地将对方作为诱饵,引她踏入这里,再以恶鬼和其他普通人的生命要挟,逼她陷入死局。
虞鲤用力咬着下唇,脸颊苍白。
她究竟有什么特殊的,让姬家人为她付出那么多心思?
……这般兴师动众,已经不是在南方战场上的矛盾能说得过去了,她有些想笑,既觉得愤怒也觉得荒谬。
虽然这么说无凭无据,但虞鲤直觉,幕后黑手好像很忌惮她……或者说,惧怕?
虞鲤莫名回忆起季三席与姬源的那次通话,姬源看见她时惊恐的表情。
“虞向导?”
虞鲤回神,怔了怔,看向枭。
“时间到了,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枭站起身,温和地对她露出微笑,穿着冷灰色西装的青年俯身,单边灰发梳起,佩戴着皮质手套的掌心放在她眼下。
虞鲤眨了下眼,道:“枭队长……我想,他们是冲我来的,我们还有必要伪装下去吗?”
枭是阿尔法的哨兵队长,如果姬家的目的是为了引她入局,且确定她能来,那她现在的身份几乎是明牌了。
“为什么没必要?”
枭冷静道:“他们为你下了大力气,甚至不惜造出一个高危污染区,如果我是想要害你的人,会在做足万全准备后,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虞鲤:“您的意思是?”
“虽然危险,但我猜测背后的人不会出面在这场宴会上。”
“我们扮演好身份,遵守污染区规则,便不会被判定为怪物们杀戮的目标,”枭蹙了下眉,道,“小鲤,我们需要在污染区探索更多的情报,并且救出那些不知情的民众。”
想起自己的责任,虞鲤心跳趋于稳定,重重点了下头。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夜幕降临,主教堂传来六下沉重的钟声,惊起花园里栖息的夜鸦“扑簌簌”地从雕花窗外掠过。
“对了,枭队长,您说这个污染区是被人为转化的……这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