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职务之便，他将不少人手插进当地后勤管理部门，也推荐了一些不太愿意打打杀杀的、偏向于安稳度日的人成为代号成员。
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平静生活，绝不会与主张开拓杀戮的琴酒等人站在同一阵线。
也因此，他想借这些人的手给朗姆找麻烦倒也相当容易。
他记得之前巴西那边好像又乱起来了，而组织的一个稳定的武器供应商就在巴西……
苏格兰在一堆报表中翻了翻。
“把这个给宾加。”他说，“就说我最近忙着整理组织转移的事情，没时间处理运输单，让他帮忙去巴西收货。对了，这件事要知会朗姆一声。”
下属抬头看了一眼苏格兰的脸色。
哪怕长久伏案工作，脸上挂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可苏格兰眼中依旧带着略显恶意的光，钩子一样的凤眼微微眯起。
下属一瞬间就懂了。
“明白。”他说，“属下会将任务传达的。”
苏格兰重新趴伏在桌子上，只露出上半张脸，耳坠贴在脸颊边反射着灯光，看起来竟显得有些慵懒了。
他浅笑一声，柔柔道：“好孩子。”
这一刻，眼前人好似嘶嘶吐着信子、盘蜷在洞窟中的美人蛇。
下属的脸上一瞬间染上潮红，又担心被景光看出失态，连忙带着资料告退。
在下属出门后紧接着进来的玛斯蒂卡看着对方慌乱的动作，又看了看苏格兰，露出一个调侃的笑来。
“我说你啊，离开行动组之后无处安放的魅力都用来收拢下属了？”
“怎么叫无处安放的魅力啊。”他见是熟人，也不端着架子了，而是放任自己软绵绵瘫在桌子上，像一滩柿子饼。
“我又不是贝尔摩德，哪来的魅力。”
或许是因为疲惫与倦怠，他说出的话都像是在嘴里滚了好几圈，沾满了糖霜和蜂蜜，显得黏糊糊的。
“是吗？可组织内苏格兰的好名声远近闻名啊。”
玛斯蒂卡笑笑，拉过凳子坐在他旁边。“多少人盼着到你身边做事呢。”
苏格兰眨眨眼。“哦，那你是其中一员吗？”
“哎呀，我目前还不想成为你的猎物呢。”男人微笑拒绝。
端坐于蛛网的中心，看似不管任何事，实际上处处都是他的眼线。越是靠近就会被丝线缠得越紧，最后变成对方成长的养料。
看看皮斯科如今就知道了。退居二线后绝大部分权利都被夺走，可组织内有谁说得出苏格兰半句错处。
“好过分的说法。”诸伏景光轻阖双眼。“你是过来惹我生气的吗？”
瞧，连指责都像是在撒娇。
“我是来卖你人情的。”玛斯蒂卡轻轻凑到苏格兰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男人阖上的双眼骤然睁开。
他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玛斯蒂卡，也随之笑了笑。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从琴酒手里夺权，他会直接冲过来给我一枪的吧。”
玛斯蒂卡带来的是关于琴酒和伏特加的处分决议。
他想撺掇苏格兰把琴酒拉下马。
“你不做，朗姆也会做，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咬一口呢？”男人蛊惑道。
“没有人愿意去招惹受伤的狼王。尤其是他正年轻力胜，随时能重新恢复掌握族群的时候。”苏格兰说，“我宁愿去招惹已经日薄西山的老狮子。”
两个人对视。
最终玛斯蒂卡站起身来叹息。“好吧，就当我没来过，也什么都没说——”
男人扫过桌上的一堆资料。
“祝你成功。”
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苏格兰轻笑一声，彻底放松下来，将自己埋进衣服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