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当然的吗?
弟弟喜欢姐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只不过。在彻底长大之前,要忍耐……在那之前,在有足够的底气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前,要忍耐。这是你教给研磨的。
可惜孤爪研磨比自己想象得更加不擅长忍耐。
他看见黑尾铁朗将你送到家门前,看见往日爽朗的小黑试探性地去牵你的手,看见你微微用力把他抓到自己面前、踮起脚尖亲了一下。
黄玉色的猫瞳不可置信地竖起。
“如果小黑可以的话,我也可以吧?”
这种感情是不对的——你没有像这样指责他,事实上,你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不是研磨撺掇铁朗来向我表白的吗?”
孤爪研磨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你。姐姐仍然像过去一样,像置身事外一样,说着管教的话:“研磨,你要自己承担后果。”
第二天,他听到你对爸妈说要从家里搬出去。
这就是你的答案,和他要承担的后果。
除了等待长大之外,还有一件要做的事情,是向小□□歉。
黑尾铁朗安静地听完,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下次也一起吃饭吧,三个人一起。”
……真过分啊。孤爪研磨在心里想,真过分啊小黑,竟然已经偷偷长大了。
人要吃饭,一日三餐,日日都要。
所以总是忽视,能够一起吃饭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黑尾铁朗第一次和邻居家的姐姐说上话,是你来公园里接研磨。
夕阳落下,不爱动弹的阿宅早就丧失活力,像一株枯萎的植物被从地上拔起来,不情不愿地拉住你的手。
不是因为不想回家,而是觉得跟姐姐牵手很逊——小男孩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发芽,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管束。
“我走咯,小黑。”
“那个、我也一起……可以吗?”
话语回应的是研磨,但黑尾铁朗的眼睛是看着你的,他有点紧张,手指捏着裤子上的白线,自己回家也不是不行,他经常自己回家。自己和研磨的家在一条街上,又念的一所学校,所以常见你来接研磨回家。
跟研磨熟悉起来,敢大喇喇站在孤爪家玄关喊他的名字,是后来的事。那时黑尾铁朗才搬家过来没有多久。搬家来第一天爸爸就带着他一起去拜访邻居,黑尾铁朗就知道孤爪家有一对与他年纪相仿的姐弟。
初见时研磨的姐姐没有笑,也不冷漠,只是淡淡地向他点头。
你跟他说话时也没有笑,不冷漠,点头时脸颊线条柔润。
已经抽条的女孩和泥巴里打滚的男孩子们差距太远了,整洁、漂亮,这时研磨像是为了替他撑场似的叫了一声“姐姐”。
“黑尾君,对吗?”
黑尾铁朗还在想那一声姐姐。姐姐,亲密关系里小小的权威,他点点头,随后被摸了摸脑袋。
“一起回去吧,天要黑了,我和研磨送你回家。”
黑尾铁朗高兴地跑到那只刚刚摸过自己脑袋的、空着的手边,被牵住了。
柔软又温暖的手,是姐姐的手。
三个人一起走回去,说着话,天色暗下来。
你将视线从男孩亮晶晶的眼睛转向不见灯光的黑尾宅。
黑尾铁朗和研磨道完别,又看向你,嗫嚅的叫了一声“姐姐”。听见这声姐姐的研磨睁大了眼睛,没人看见。
你说话的时候音调起伏不大,轻声细语:“黑尾君,爸爸今天煮了很丰盛的菜色,要来我们家吃饭吗?可以用家里的电话跟叔叔说一声。”
黑尾铁朗愣了一下,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已经张开了:“我、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