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还和之前一样,平常得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摇摇头茫然道:“没有。”
我该有什么想法呢?后悔?不甘?憎恨?还是喜悦?
我们到的时候,硝子也到了。她似乎就在楼上住着,看起来还没有洗漱。
五条悟举着我去各个仪器室,配合硝子完成各项检查。我悬浮在半空很安静很乖巧,五条悟和硝子在聊改造人的事情,听了一会儿睡意又涌了上来。
等我再次醒来,报告也出来了。硝子拿着报告去了桌子前,打开台灯仔细看了看,最后关掉台灯,走到我和五条悟面前,将检查报告递给我们。
“没救了。”
硝子在报告上点了点:“从这里往下,她所有的肌肉全部萎缩,血液可以过去,但几乎没起任何循环作用,流入端和流出端的所有数据都一模一样,没有一丝损耗,简直就像是传送一般。”
“肌肉萎缩,细胞没有活性,不参与血液循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直白点讲就是,她骨盆底往下数20cm之后的部分目前只有一个美观的作用。”
“我的反转术式没有效果,当然乙骨的也不会有。五条你应该看得比我们清楚,她那里拒绝任何咒力的输入。”
“唯一能站起来的方式只有截肢。”硝子看向我,面上很是随意:“哦,还有一种,你的术式可能可以。”
“不可以。”我摇摇头,呆呆道:“在来这里之前我也试过了,原因就和你刚刚说的一样,那是咒力和术式被拒绝的地方。”
“那你要截肢吗?”硝子问我。
我抬头看向硝子,问出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硝子你早就知道了吗?”
所以这么晚都还没有洗漱,所以那天我坦白一切的时候才会检查我的身体。
“有过猜想,”硝子整理着桌面上的报告,刻意敷衍地回道:“但没想到真是这样。”
“哦。”我低下头看向自己存在但又不存在的双腿,它安静地呆在那里,一点死亡气息都没有。
我好奇道:“如果我不截肢会危及我的性命吗?”
“那倒不会,就目前来看,它似乎只是被封印住了。”
“哦,”我点点:“那我再考虑考虑。”
*
2019年的夏天,我和母亲一起去了德国,在德国做了截肢手术,选在德国做手术最大的原因是为了配合后续假肢的制作。我右手的假肢就是德国公司做的,这么多年我用下来很方便,妈妈说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去德国做手术,还可以散散心领略一下异国风情。
的确很好看,在我双腿出事前,我有做过攻略。我想去国王湖,我还想去徒步,我想自由地行走在每一个地方。但现实就是母亲推着我到处转悠。
去年11月1日的时候,也就是我失去双腿的那天。我在11月1日凌晨的时候被五条悟送回了家,和06年不同,我不想再躲避了,我的右手也藏得够久了。
11月1日天亮得很晚。大概是在高专睡了太久,我一直没什么睡意。五条悟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寂静的夜色。那天的夜晚漫长地快要将我吞没,但我等的人一直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