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好像是夏天,除了我之外没人穿着外套。好像是去度假,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台风天去海边度假,总之我们在海边。
在日本还是在哪个国家的海边?在梦里没有这个概念,只记得我们在沙滩上,不远处有一些礁石,五条和夏油两个人就在那边你追我赶,好像五条悟还在挑衅夏油杰来着。
云层翻滚,吹来的风也很汹涌,我好像是长发,因为风将我的头发胡乱送到我眼睛边。
我在风里快要站不住。
我记得在梦里,我好像真的差点被风吹走,反正不能走直线,快要跌倒的时候是硝子笑着挽住了我。
她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来着?
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当时觉得她头发的颜色很好看。
我们两个笑作一团,好像只是因为我差点被海风吹跑而发笑。
美美子在给菜菜子和津美纪拍照,她们三个女孩好像就是现在这般大,惠盘腿坐在沙滩上,我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不清楚他具体在干嘛。
因为是台风天,所以光线不太好,还因为笑得太开心有些缺氧。所以我在梦里看不真切其他人的身影,除了硝子那头漂亮的棕色头发。
有其他人的声音吗?好像有的。但总觉得不太真切,像隔着吸音海绵通话一样。
在梦里我开始怀疑是梦还是现实的时候,梦醒了,我被机械丸和胀相叫醒。
我从前不是没梦到过硝子她们,但很多时候都像昨天晚上在计程车上时那样,梦到的是真实发生的过去,这是唯一一次梦到不存在的画面。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梦,我才舍弃了这几年的坚持,低下头朝夏油杰郑重道歉。
可好像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尽管夏油杰早就原谅我了。
他昨天说了什么来着?
好像是他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什么呢?知道我其实很内疚,知道我其实很后悔?
那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呢……
不,就是因为知道我内疚自责,他才会跟我说对不起吧?肯定那件事的做法没有问题,是他当年不能体会我的良苦用心,赞同我‘那是一个合理的磨炼’。
我侧过身面朝光秃秃的墙壁,身下的铁床发出吱呀的响声,等我调整好姿势之后它也安静下来。
他昨天还说了什么来着?
好像是‘别怕’。像从前我遇见软体动物,或者去到阴森场所时,他挡在我面前时说的那样。
好像一模一样。
但是怎么可能一模一样呢?怎么可以一模一样呢?
今年已经是第十一年了,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十一年。这十一年里,除了当初在病床上的那句对不起,我再没向他表达过歉意。
无论是谁问起,无论喝下多少酒精,我都告诉他们:的确是我做的事情有些过分,可是我不后悔,所以也谈不上道歉。
我一个人也复盘了很多次,重新去推演当年的情景,然后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别无他法。
可是我找到更完美的办法了,在一次次的推演当中。
能够让菜菜子姐妹眼里的光只为夏油杰而亮,能让她们俩不受伤害,能让夏油杰不觉得我很冷漠的方法。
我出发的时候带上他不就好了吗?像灰原那次一样,和他一起尽快赶往事发现场,在他踏进那间牢房的时候稍稍放缓一些脚步不就好了吗?
这不可以让夏油杰原原本本地看到故事的原貌并完全由自己作出决定吗?
我也不用站到他的对立面,还能及时拉回夏油杰的理智。
或者,哪怕当年我一个人去了,但在找到两姐妹之后立马叫夏油杰过来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当年我没能想到呢?();